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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知不觉,老苏已经变成那种无趣的老头子了。”程三五骑在马背上,发起牢骚:“又是结婚又是成家的,昨天晚上拉着我唠个没完。”
阿芙淡淡一笑,程三五见她如此,凑近问道:“我那位老嫂子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要拴缚男子的心思,最好便是做他的贤内助,让男子无后顾之忧。”阿芙脸上虽然带笑,可任谁都看得出她并无半点喜悦之意。
“哈!贤内助,就你?”程三五拍着大腿放声大笑,丝毫没有理会阿芙与秦望舒的冷冷瞥视。
长青在旁言道:“苏兄长年在外经商,家中自然要靠夫人撑持。只是我不明白,苏兄武艺不凡,他的夫人为何却是寻常女子?”
“老苏是雷首铁掌的传人,他习武之余把人家师父的女儿拐跑了呗。”程三五偷笑不止,他自然知晓这些过往:“这门铁掌功夫太过刚猛,女子修炼不了。老苏这些年不怎么动武,身形发福,你们是看不出来。若在十年前,他那双铁掌能把对手的天灵盖活活拍碎!”
话虽这么说,可武学一途往往不进则退,苏望廷多年不动武,掌功劲力可能不如往日巅峰。而经营商社、琐事劳烦,也会拖累武功上的精进。当初吴茂才能够轻易击倒苏望廷,除了有法术加持的优势,也跟苏望廷在武学上的耽搁有关。
“雷首、雷首……这名号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长青沉吟道。
“就是雷首山,从这往东北,过了黄河没多远便是。”程三五举鞭遥指。
长青稍作思忖,恍然道:“原来是中条山的古名,山阴为舜都蒲坂,山阳为伯夷叔齐采薇而食之所。”
“啥?这都是啥?”程三五满脸不解。
长青也懒得解释,抬眼望向前方,一座东西走向的连绵大山横亘眼前,山势好似拔地而起,没有多余缓坡走势,相当突兀,大片青灰色陡峭崖壁耸立参天,让人不由得屏息仰望。
西岳太华以峥嵘险峻著称,虽说古往今来不乏修造栈道、凿建阶梯,但依旧不便攀登,人烟稀绝。因此太华山历来被道门先贤视为隐居清修的福地,古今帝王设坛祠供奉之举亦是不少。
据说本朝太祖东征之时,大军途径西岳,忽然觑见一位金甲神将屹立山巅云间,引得众人纷纷下拜。军中将士都认为这是西岳山神显圣,士气因此大振。
后来几经鏖战,中原初定,太祖班师返回长安再次路过西岳时,当即下旨敕建神祠,册封西岳山神为护国威兵真君。
本朝尚武成风,不乏读书士人渴望到战场上建功立业,若是有机会远赴边陲军镇,临行前也会来这西岳真君祠祭拜,祈求武运,因此香火经久不衰。
“你说这山神显灵,到底是真是假?”
一行人经过真君祠,长青恭恭敬敬上了香,阿芙与秦望舒不好此道,只是四下闲游,程三五看着神坛上那宽头大面、踞坐怒容的贴金真君像,朝长青问道。
长青没有立刻回答,行礼如仪,走出正殿后才说道:“你要听朝廷的说法还是我的说法?”
“呃……有区别么?”程三五挠挠头,看见不远处阿芙正在跟秦望舒窃窃私语。
“按照朝廷说法,那就是太祖爷顺天应人、山川有感,自然山神显灵、助威赞功。”长青面无表情地说道。
程三五表情怪异:“这听上去像是骗小孩的说法。”
“符瑞应命而现,是真是假,外人难测,更有可能是故意造作。”长青语气平淡。
“可传说中许多将士都看到山神显灵,总不可能全是瞎编吧?”程三五不禁揣测。
“你也说了,那是‘传说’。”长青冷笑道:“如果那不是有法术高人故意构造的幻象,兴许就是大军经过太华山,兵戈征伐的气息与西岳地脉产生微妙共鸣。
“地气升腾冲霄,勾连军中将士形容,化为金甲神将。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充其量就是海市蜃楼一般的状况,纯属天地之气自运自作,并没有什么天命神异。而这,就是我的说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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