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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于其中,一无所知的公主送来书信。
她说:“谢南川,他们说婚前不可相见,我只能日夜思念。”
她说:“谢南川,你梦里可有我?”
她说:“谢南川,我好盼着成婚那一日的到来。”
他又吐了个天昏地暗,恨得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他让人带了一些何悠素的骨灰回来,装在一个小小瓷瓶里。他终成鬼,披上人皮再次成为温和的谢南川。
他也日夜思念,他也梦中有公主,他也盼着成婚那一日的到来。
她喜,他死。
——
屋内凝滞着,似乎说什么都不算妥。
谢南川蒙着眼,双手被捆在身后,脖子上能感受到微凉兵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罪在他而已。罪在他没有爱上公主,爱上了别人。罪在他身为谢家人,不懂世上没有两全。
一步错,步步错。罪孽被仇恨裹挟滚成球,越滚越大,落到最后剩下浓烈的杀意。
他残存的良知告诉他,公主无辜。他残存的良知告诉他,公主府的人无辜。
可他没法控制。他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不知道吴二小怎么暴露的。他知道他想活下来。不管是怎么活下来。只是今日之后,若他能活下来,他还会尽可能杀了公主。
他认罪,但他嫉妒且恨,见不得她如此烂漫,一无所知得到一切。她每一次的笑,都让他想起那团血肉,想到连骨灰都分不出来的何悠素。
许久之后,公主问:“第二个问题。你找谁下的毒?”
谢南川愣了下。
他很快明白整座公主府有多危险有多滑稽。他没有找人下毒杀公主。
谢南川再度笑起来,只是遮住双眼的布,一点点被他打湿:“殿下,不只我一人想杀您。”
姜晏乔很少见谢南川哭。
她常常哭,但谢南川不会。他的手替皇兄挨了不知多少下戒尺,红肿且满是血痕,他也不会哭。
他被砸到眼角那回,也并非哭,而是血入了眼,刺到了眼睛。
谢南川用温柔将他自己也包裹住了。
现在的谢南川哭了。
他哑着嗓音说:“殿下,不只我一人想杀您。吴二小想杀您,还有人想杀您。原来人活着是如此难,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
姜晏乔知道不只谢南川一个人想杀她。
她听了答案,还是信不过谢南川。
“季将军,劳烦搜一下驸马身上的东西。”姜晏乔手依旧持剑,吩咐季将军。
季靖云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将驸马身上所有携带的零碎物件全取下放到酒案上。
就连驸马的头发都被季靖云拆解。头冠被季靖云放到桌上。
婚服寻常,鞋袜内无东西,腰间的挂饰和头上饰品都无内嵌。身上有一锦囊,锦囊里最令人瞩目的,是一个小瓷瓶。
御医没到,无法验毒。季靖云将瓷瓶搁在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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