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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道闪电蜿蜒而过,像是劈开夜幕的蛟龙。
翌日。
雨水冲刷过的?王府颜色明亮,新叶与花瓣上皆带着点点露珠。
郁云霁望着对面眼眸还带着血丝的郁枝鸢,温声?道:“皇姐喝些茶吧,斯人已去,皇姐还有看顾着自己的身子。”
郁枝鸢像是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已然没有?了前些时日的?模样,像是被李然的?死打击到了。
若非她从李然口中得知了一点可怜的?信息,此刻怕也能被郁枝鸢这幅模样碰骗过去。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碰那盏茶:“皇妹,李然还?怀有?身孕,竟如此枉死,那可是母皇的?皇孙,皇妹一定要替我?将背后之人找出,幽朝绝不姑息……”
“皇姐,李然为何会深夜出逃,究竟发生?了什么?”郁云霁面上还?带着?担忧,望着?她问。
郁枝鸢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快到无法捕捉,她将情绪掩饰:“是我?忙于政事,不曾顾及然郎的?感受,他一个怀孕的?儿郎,难免会多想,我?同他争执了几?句,不曾想他便来寻皇妹……”
郁枝鸢是当之无愧的?博弈手,郁云霁在心中赞叹。
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男子逼死,还?能坦然坐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顺便借着?然郎的?死栽赃陷害一把。
李然作为她的?身边人,当真是被利用得透透的?,或许他也不曾想到,就连自己?的?枉死,也能被郁枝鸢作为筏子。
“皇姐放心,更深露重,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湿鞋,怎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郁云霁望着?她,唇角的?笑意轻不可察。
“皇妹说的?是,”郁枝鸢缓缓摇了摇头,“然郎身死,我?心悲恸,我?已向母皇诉明原委,这些时日便在府上安心修养,朝中大事还?要指望皇妹处理。”
郁云霁颔首道:“然郎一尸两命,此事重大,涉及皇嗣,我?已交由?李仵作去办,皇姐放心。”
郁枝鸢捏了捏衣角,这样细微的?动作代?表着?她如今的?不安。
谁人不知李仵作的?名声?,当年京城多大的?案子无人能解,偏李仵作验尸后迎刃而解。
旁人倒是还?好,难就难在李仵作此人过于刚正,从不受贿。
郁枝鸢面上扯了一抹苦笑:“然郎死的?不光彩,若是李仵作前来,怕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然郎死在菡王府一事,届时风言风语……”
“死者为大,但不能让然郎死的?不清不白不是,皇姐不用担心我?,清者自清,总不能让人平白诬陷了去。”郁云霁从善如流。
青州。
川安王摩挲着?怀中娇郎白腻的?小臂,道:“如今京中的?眼线用不得了。”
“女君三思!”幕僚忙道,“当年为了培养京中眼线,我?们?花了多少?年的?功夫,若是就此舍弃,重新培养,只怕会误了大事啊。”
川安王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那幕僚:“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本王做事了?”
庭院内一众幕僚噤若寒蝉。
谁人都知晓川安王是何其的?暴虐,前不久将跟随她数十年的?部下虐杀,养在身边这么些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了,可当她下令将最亲近的?部下处死时,不少?幕僚心中都生?起了退意。
她怀中的?小郎拈起一颗小果子,递到她唇边腻声?道:“女君息怒。”
“女君,恕老妇直言,前些时日郝副将惨死,不论?如何,毕竟郝副将追随女君多年,女君当安抚其夫女,否则恐寒了一众侍从的?心啊。”老媪朝她拱手,颤声?道。
她如此大胆的?谏言,使?得一众幕僚都惊惧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怪异的?人。
也是,忤逆川安王的?想法不就是不惜命,这样的?老媪的?确同她们?格格不入。
但川安王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
她看着?老媪,缓缓开口道:“翟媪,如今京城的?眼线大都被发觉,可除去我?身边的?郝副将,谁又能清楚的?知晓京中同我?密切的?势力,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能姑息养奸。”
“是啊翟媪,女君殿下有?自己?的?决断,既然郝副将做出这样的?事,当严惩不贷,否则如何立军威。”一位幕僚出言道。
翟媪苍老的?眸光对上上首的?川安王,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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