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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听出哪儿‘非礼’呢,”乔天涯面露诧异,小声鼓掌,“你倒是自己把自己给一锤钉死了。”
“……这边种竹子难活,过几日我再找找别的。”萧驰野说着回头,冲他们几个说,“今晚哪个守夜?”
晨阳一直心事沉沉,闻言说:“我一个人守,这几日都是他们几个在轮班。”
萧驰野知道晨阳这是要跟自己禀报事情,便颔了首,没再多问。他一进城看见晨阳迎接自己时的神情,就明白有事。回到院子时热水都备好了,萧驰野去沐浴的空隙,沈泽川就叫人热饭。
天气热,正屋的门向两侧推开,只垂了挡蚊虫的竹帘。窗纱都是新换的,廊下搁着一坛胖肚铜缸,纳着两条清水红鲤,浮着三四朵青荷,院内栽着几株绿植,衬着屋内漏出来的暖光,簇拥着呆坐的晨阳。
晨阳穿的是旧袍子,他们一路赶过来衣裳都磨得不像样子,沈泽川请周桂的大夫人找裁缝挨个给他们量了,再等段日子就都能换新衣服了。
晨阳和朝晖一个年纪,但是朝晖已经成家立业了,他还是个近卫统领,一直跟兄弟们住在一块,看起来最讲究,实际上也糙。他这会儿坐在屋檐下,被蚊子叮了好几口,心里却七上八下,还在斟酌着一会儿怎么和萧驰野汇报。
竹帘半开,沈泽川已经换了家里穿的常服。他对晨阳说:“晚上一直守在城门口,坐这儿还要喂蚊子,先进来跟策安一道把晚饭用了。”
晨阳起身应了,跟着进去。
萧驰野还没出来,饭菜很简单,他们很少用大鱼大肉。如今纪纲回来了,把伙食看得紧,该用什么补什么都按照在昭罪寺里跟齐惠连定的菜谱来。他们几个近卫都爱喝酒,纪纲以前也爱喝,做的下酒菜都是一绝。
晨阳跪坐在席子上,侍女往他跟前的小几上摆放饭菜。
屋内很安静,晨阳垂头坐着,听着人都退了出去。沈泽川坐在上边,倒没有晨阳那么拘谨。他穿着的白宽袍在行动间露出了手腕,那因为容貌带来的精致散了几分,反倒有些令人放松的不拘小节。
两个人若是处久了,兴许会不自觉地被对方影响。
晨阳觉得沈泽川这个时候,有些萧驰野安静时的感觉,都有逐渐使人安心的气势。
“顾虑太多反倒不妙,”沈泽川搁着木筷,没看晨阳,只说,“你如实汇报,不添一字,不改一词,把事情告诉他,他自有想法。常言道当局者迷,其实未必,他在其中,远比别人更了解,他兴许远比你想得更早。”
晨阳俯着首沉默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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