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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这样小,犯的什么事儿?
瞧着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恐怕是大富大贵人家里的公子哥。
算了,人救都救了,等人醒了再问问吧。真要是欺男霸女作奸犯科烧杀抢掠,然后被抓进大狱流放的犯人,那就去报官。要是不是……那也到时候再说。
既然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就不好还把人留在这里。毕竟村子里面但凡有人头疼脑热腿疼腰疼都会来找王叔,人进人出难免惹眼。还是搬回自己家去,平时自己在家读书鲜少有人过来打扰,到底安全些。
把王叔开的药放进背篓里,又把人背回去,打了水过来给人擦一擦身子,用被子盖了,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才把对方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拿去厨房一把火烧了。他坐在一条低矮的长凳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眼神复杂难明。
“世道多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人救都救了,到时候再看吧。”到现在他还在纠结对方犯了什么事儿。
第二天晨光大亮的时候,何文斌从床上醒过来,一眼就从窗子望向外面,只看到干干净净的院落里面,有个人一边拿着书本读书,一边慢慢走动着,基本上都是在默背,只有不记得的时候,才会看上一眼书页。【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
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衣服,可是似乎已经被清理过了,身上也没有泥土。何文斌握了握拳头,想自己心里面鼓足些勇气,来应对当下的情况。可是自己身子稚嫩,现在全身乏力,官服登记又是罪犯,天宽地阔,自己却如同一只笼中鸟雀,对未来茫然无措。
内心满是纠结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沈云安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醒了啊,身体有没有难受?”
何文斌看向沈云安,眼神格外复杂,有警惕,有不安,却还夹杂着丝丝感激,“你救了我?”
“不然呢?总不能看你死在荒郊野岭。”
“多谢你。”
“不用谢,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
何文斌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的不安全堆叠起来,越发浓厚。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是犯人吧?我要是报官的话,多少也能领上一点赏钱。意外之财,可不得多谢你?”
何文斌陡然惊悚。
沈云安瞧他紧张的样子嘴角一弯,仍然是风轻云淡的站在屋子中央,语气越发轻挑起来:“让我想一想啊,走这条路流放的犯人,不是流放岭南,就是流放海岛,啧啧,挖石挖煤砍树运粮什么的,老辛苦了。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官宦之家的公子哥,你们家当官的官职恐怕还不低。可能说一说,你们家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要被流放?”
何文斌闭紧嘴唇没有说话,床上的床单都被他双手抓皱了。
【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送我去见官吗?】
脑海里突然闪过破庙里面发生的屈辱的画面,李安平、李安平……难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只要对方报官,这里的官府派人日夜兼程押送,用不了几天,自己就会又被送到李安平手上。到时候、到时候……
沈云安看他脸色苍白,浑身惊惧,冷汗直冒,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过于咄咄逼人,毕竟对方身子这会儿太弱了,恐怕受不得刺激。
只不过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喂,我问你呢,犯的什么事儿?算了,爱说不说,等到官兵过来,你不说也得说。”沈云安干脆下一剂猛药,转身就走,假装要去报官。
扑通一声,沈云安顿时停下脚步,扭头看去。何文斌脸色惨白,双眸含泪,惊恐万分,从地上跪爬过来,死死抱住沈云安的腿,“求求你别报官!求求你不要报官!”
他仰着一张雪白小脸,就这样绝望哀求的看着沈云安。
“我什么都能做,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别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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