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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戴着这个,总觉得将军待朕之心,始终隔着一层。”赵珩弯眼。
“臣与陛下所想相同,”他道:“臣自入宫前便在想这件事,恐贸然提出,陛下会不愿意。”
赵珩心中冷笑道朕不愿意什么,何人会爱被缚具锁着,莫非是做奴婢做上了瘾?
姬将军从腰间解下钥匙,视线于赵珩腿上一掠而过。
皇帝本就身量消瘦,遭这样一副铁器锁着,人就显得更羸弱可欺了。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可欺。
姬将军双手奉上钥匙。
赵珩听到声响,正要去摸。
却摸了空。
手停在半空,青年人像是沉不住气,有些恼了,道:“将军这是何意?”
姬将军倾身凑近。
那股混杂着腥甜血味的冰冷气味汹汹涌来。
与这股咄咄逼人的腥甜味截然不同的是姬将军温文谦卑的语调,他道:“陛下眼睛不便,可否由臣代劳?”
赵珩将手往前一松,恰好搭在姬将军手上。
铁甲冰冷,寒意源源不断地顺着两人相贴处传来。
帝王白皙纤长的手搭在乌黑的玄铁甲胄上,居然真有几分像忠心且贴心的将军接住了自己身体羸弱,不堪劳累的主人一般。
姬将军没有避开,赵珩便伸手,将钥匙勾入手中。
他正要抽手。
却被姬将军一把握住。
被铁器包裹的手指压在赵珩的手背上,凉意渗入骨髓,姬将军道:“陛下幸陪都不久,陪都先前疏于防务,眼下即便有靖平军驻守,里里外外检查也许时日。”
“朕既将禁军交给将军,便是全然信赖将军。”赵珩自然道。
他目光落在皇帝白皙的脸上。
姬将军捻了捻手指,他一直很好奇,赵珩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像皮肉,却比寻常人的皮肉厚上许多。
偏偏看起来,还比旁人更好看,而不既大且厚得吓人。
“是,只是臣甚是担忧陛下安危,”姬将军循循善诱,“程玉毕竟是靖平军内的精锐,有他服侍陛下,更令臣安心。”
眸光一闪,皇帝面上却深深皱眉,厌烦道:“程玉大逆不道。”
“程玉妄为,臣已罚过,他亦知晓自己错在何处。”姬将军道:“倘陛下仍觉不够,只要不伤他性命,怎么罚,都由陛下。”
赵珩眉宇稍松,似乎起了点兴味,“由得朕?”
姬将军道:“是。”
铁甲碾压皮肤,似乎攥得更紧了些。
但赵珩全然没有在意,他仰面,正对着姬将军的方向,似乎要与他对视。
皇帝慢悠悠道:“既然如此,将军且命人去给朕寻三尺铁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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