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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其他小男孩都熄了声,只有最能哭的那个还双手捧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平安符,啪嗒啪嗒挨在他身边掉眼泪——
“在想什么?”身边人突然问了句。
“没,”喻繁回神,半晌后道,“……想起上次来这的时候,身边带了个哭包。”
陈景深微怔:“哭包?”
“嗯,烦得要死,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能哭的。”
陈景深安静了两秒:“为什么哭。”
“跟人打架,没打过,平安符还被弄坏了,就坐在这儿哭了半天,”喻繁下巴指了指前而那块地,“哄了很久才消停。”
“怎么哄的。”
喻繁心不在焉地应:“拿了当时要写周记的纸,给他写了十多张符,跟他说……”回忆到这儿,喻繁突然顿住了。
陈景深等了一会儿:“说什么了?”
“……”
说让那呆比别哭了,以后我保佑你——之类的。具体喻繁想不起来了。
太装逼中二了,他现在说不出口。
于是他冷了冷嗓子,“我就说,别他妈哭了,再哭把你扔下山。”
“……”陈景深偏头看他一眼。
“然后他就不哭了。”
“……”
“憋得太辛苦,他回去路上一直打嗝,打一次看我一眼,很傻比。”感觉到陈景深的视线,喻繁抬起眼来跟他对视,刚想问他看什么看,话到嘴边忽然一顿。
喻繁抬手在陈景深的眼睛上比了比,“哦,那哭包跟你一样单眼皮,很丑。我那时候都找不到他眼睛,光见眼泪了。”
他本意是顺带气一气陈景深,谁想陈景深把他手按下来扣住,偏开脸短促地闷笑了一声。
喻繁一愣,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陈景深扣着他的手,好笑地沉声问:“还哪像?”
“欠揍的气质。”喻繁说,“哭起来应该也像,陈景深,哭一个我看看。”
“很难。”
“你松手,我马上让你哭。”
手被松开,喻繁抬起手臂勒着陈景深的脖子,另只手刚要去揉陈景深的脸——
“喻繁,学霸,我们搞完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王潞安的声音,喻繁立刻松开了陈景深的脖子。
一帮人从河边放灯回来,走在他们前而的工作人员已经笑开了花。
拐过洞门,看见自己两位兄弟,王潞安道:“我们准备去正殿拜一拜,一起呗?”
“不去。”喻繁懒懒倚着石栏杆,“不信这些。”
王潞安猜到了,于是他又问另一位:“学霸,你也不去吗?”
“以前拜过,不去了。”陈景深淡声道。
“嗐。每天来拜的人这么多,神仙哪记得住。”朱旭说,“反正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刷刷脸,省得把你忘了。”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再加上路程,这会儿已是黄昏。
承安寺在山腰,从寺外往远望,能看见橘红色的夕阳沉落山中,染红山木一片。
喻繁半仰着头发呆,看起来像在赏景,落日余晖在他脸上描出一条明亮的,弯曲的线。
“不了。”陈景深说。
神不用记得他。
他的神会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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