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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几位死道友不死贫道,齐声出卖了方才臭显摆的那个人:“跳——墙——”
无组织无纪律!太不像话了!
年级主任听完先愣了一下,随即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咆哮:“你给我站住!哪班的!”
徐西临龙卷风似的贴地飞行,心说:“二百五才站住。”
这时,教学二楼东侧,窦寻正百无聊赖地插着兜闲逛,他爸正在跟那位洒了三斤花露水的女老师互相吹捧,听得他十分烦躁,对未来的校园生活毫无期待,而且很想找根烟抽,于是溜出来寻找僻静的厕所。
经过长长的楼道时,他看见几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聚在那,可能是刚结束训练的体育生,他们跟窦寻心有灵犀,也正在僻静的楼道里分烟。
其中一个忽然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捅了旁边的人一下:“哎哎,吴涛,你看那个……怎么有点像你们班徐团座?”
叫吴涛的板寸头把脑袋伸出了窗外,正看见徐西临狂奔而至,大约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徐西临一仰头,百忙之中冲楼上的人飞了个吻,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一侧的教学楼。
好一会,教导主任球状的芳踪才姗姗来迟,吊着嗓子嗷道:“站——住!”
偷偷分烟的坏小子们爆出一阵哄笑:“牛逼!”
窦寻围观了这么一场闹剧,心想:“脑浆不够嗓门凑吗?吵死了。”
他漠然地塞上耳机,推门进了楼道尽头的小卫生间,关上最里面一间隔间的门,就着耳机里的林肯公园慢条斯理地摸出烟来。
完事以后窦寻弹干净烟灰,正打算走,谁知手刚将隔间的门推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后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人横着就飞了进来,后背正撞上卫生间墙角的暖气片上,那人连声惨叫都没有,喉咙里短暂地“呃”了一声,四肢抽动几下,摔得起不来了。
这男生穿着六中的白校服,长得面黄肌瘦,衣角泛黄,是多次过水后洗不出来的模样,手里还抱着个破破烂烂的布书包。
方才在外面大声喧哗的那几个男生走了进来,一个领头的,两个跟班,那个叫“吴涛”的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门口把风。
窦寻的瞳孔微微一缩,脚步顿住了。
领头的蹲下,歪着头端详着地上那位挣扎,然后一把薅起那男生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又伸手拍拍他的脸,问:“几个哥哥对你不薄吧?”
男生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领头的连拍了几下男生的脸,一下比一下重,最后基本是扇他巴掌:“没招过你吧?也没惹过你吧?你说昨儿晚上哥儿几个打两把牌的工夫,前后总共没他妈十分钟,是哪个孙子把宿管的老王八招来的?啊?”
被拎起来的男生使劲梗着脖子,极力想减轻头皮的痛苦,脖筋支楞八叉地浮出表面:“不……不是我!”
领头的嗤笑一声,突然揪着他的头发往暖气片上撞去,连撞了四五下:“不是你是谁,我啊?”
门口的吴涛突然冷冷地插嘴说:“快上课了,痛快点。”
这句话好像一声令下,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围拢上去,你一脚我一脚地对那男生又踩又踹,揍一会就问他一次“是不是你”,最后男生受不了,语无伦次地胡乱承认了,几个施暴者才仿佛大功告成,完成了审讯。
“认了就行,别着急,以后慢慢收拾你——先走了。”
说完,随着上课预备铃声响起,这群年轻的暴徒们一哄而散,被打的男生好半天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鼻血,低头弓肩地来到水龙头下面,打开一条细细的水流,小心翼翼地挫揉着他方才蹭在地板上的校服袖口,手有点捏不住袖口,一直在哆嗦。
然后他猛吸了一下鼻子——不是哭了,还是在流鼻血。
他抹平湿了的衣服角,麻木不仁地走了出去。
直到外面安静良久,窦寻才悄无声息地从小隔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地上滴的鼻血,他伸脚将凝成一点的血珠碾开。
“市重点,免会考学校?”他对着一条扫把星形的血迹冷笑了一声,心想,“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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