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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予夺应了一声,“带俩人上那儿坐着就行,不要跟他起冲突,老玩意儿挺黑的。”
“黑吗?”陈庆想了想,“这么些年他也没干什么啊,就是脸凶点儿,看着也不像是以前混过的。”
“你就是个瞎子,你能看出来个屁,”江予夺起身进了卧室,“你把沙发放平了睡吧,宽一点儿。”
“不用,我这么窄。”陈庆往沙发上一倒。
江予夺甩上了卧室门。
这一夜没睡着,失眠了。
江予夺半夜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台历,这个月失眠的次数略微有点儿多,他拿过台历,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叉。
最近也没碰上什么事儿,为什么总失眠?
他偏过头看了看睡在枕头旁边的喵,拧着个麻花睡得非常香甜,他在喵肚子上戳了戳,真羡慕啊。
早上陈庆六点半就起床了,真是一个优秀青年,上班这么久,从来没迟到过,除了经常开着客户的车到处转悠之外,一点儿毛病没有。
听到陈庆出门的声音之后,江予夺也起了床,走到窗前,从窗帘缝里往外看了看,天还很黑,路灯还亮着,早起的人都脚步匆忙。
江予夺在窗户那儿站了快二十分钟,喵顺着他的裤子一路往上趴到他肩膀上,对着他耳朵喵喵着。
“哎行了行了知道你要吃早点,”江予夺把它扯下来扔到沙发上,“我告诉你,你最好收着点儿,哪天我烦了你还得出门儿吃垃圾去。”
伺候完喵,又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江予夺出了门,在对面的早点铺里坐下了。
靠墙,脸冲着街,他已经记不清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又坚持了多少年了。
总之不是这个姿势他就吃不下东西。
但是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就算是这个姿势,他也没什么食欲。
他要了一份豆腐脑和一屉包子,认真地强迫自己吃完了。
东西是一定要吃的,早中晚三顿饭,一口也不能少,哪怕是没胃口,也得吃,因为身体需要。
吃完东西,在街上转了两圈,前面就是卢茜的出租房,江予夺看了看时间,打算过去把房租收了,不能再拖,有一户拖,就会有两户跟着拖。
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二楼那家的男人推着个卖早点的车正往回走。
这条路有点儿崎岖,江予夺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就没见有人修过,早点车轮子很小,在路上蹦蹦跳跳的走得很艰难。
他走过去,手往车把上一抓,帮着这男的把车从一个坑里推了出来。
“谢谢啊。”男人转过头说了一句。
“不客气。”江予夺说。
男人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感激变成了吃惊又再变成了惊慌,接着就垮了下去,一脸的忧伤。
“三哥,”他推着车,半个身体都倾在车上,但车也没往前走,“那个房租……”
“今天必须交,”江予夺说,“你也别一天一天又一天的了,这都多久了。”
“我现在手头是真没有,”男人说,“你也看到了,我家现在就靠这个早点车,现在一创城,不让摆了,我今天这还是偷摸去的,没卖多少就被赶回来了。”
江予夺继续帮他推着车往前走:“这月的先不急,把之前的补上。”
“三哥……”男人的声音很悲伤,“主要是我几个孩子都小,离不开人,我老婆也没办法去上班,上月我老家又出了点事儿……”
“今天补不上,”江予夺打断他的话,“三天之内你就另外找地方住。”
男人没再说话,闷头推着车。
江予夺也没出声,就这么帮他一直把车推进了楼道里,然后再跟着他上了二楼。
一开门,三个小孩儿就跑了出来,叫了声爸爸就在门口来回跑着玩,兴奋地叫喊着。
江予夺听得脑浆子疼,赶紧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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