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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宁静使疲倦又兴奋的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女主人慢慢打点行李,以便熬过长夜,之后她守着曾和丈夫悉心垒筑的爱巢,整夜不曾合眼,如今两人天各一方,怎教她不哀叹这离别之苦。
黎明时朝霞满天,山林间闪烁着金色的斑斑点点,阳光铺在变干的路面上一片金黄色。我们在离开村了半小时左右分道扬镳,阿叔先陪万志和胡光勇一起,走左边向下的山路送呈樱大姐一段路程之后,再想法与我们汇合。我们走右面平坦的小路,老阿叔说我们走两个小时之后,便会到达一个小镇,他已经安排好,只要我们跟着自己的判断作决定就可以。
依依不舍地告别阿叔、万志、胡光勇和女主人之后,陈永、李方贵、周雨江、刘富宽、周培江和我一行六人,踏上了这趟未知的旅程,虽然道路茫茫,但我们义无反顾。
约莫走了一个半小时,抵达老阿叔说的那个小镇后,我们在停着三辆长途客车的铺石路边犯难了,是要坐车呢还是继续步行,大家犹豫不决,最前面一辆客车已经上去好几个乘客,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那辆车说:“这车尾竟然有个兔子图案。”
“这有什么意义吗?”陈永问。
“跟着它走,我想不会有错,”周雨江会意地点点头。(爱丽丝也是由一只兔子带着游仙境的,这里作者似乎喻意他们要像爱丽丝那样进入幻境了)
“看来我们的旅程开始了,”周培江拉拉背包的肩带准备上车。
刘富宽也喊起来:“这车号不就是金球上的号码?”
“嗯,我也记得,”陈永肯定地回答,“上车吧!也许这就是原因。”我们跟着爬上车门的阶梯。
驾驶员是四十来岁微胖的中年人,穿着天蓝色驾驶员制服,正呵呵地笑着与前排座位的老人说话。视线扫过我们陆续进来的六人,“快进去坐好吧!”驾驶员转过头擦擦挡风玻璃,自言自语道:“看来又要起雾了,最怕大雾天开车。”
“天气这么晴好,怎么会起雾呢?”此前和他说话的老者看看火红的太阳,伸手挡住被光线直刺的双眼,“不过雾天开车真是很危险。”
“是啊,看不清前面,又怕后面有车撞上来,”驾驶员摇下遮阳,以便阳光不会直接射进他眼睛,再拉动一下手刹。
我们坐到后面座位,心里还在想着为什么糊里糊涂地跟着几个数字就上车了,没人知道要在哪儿下,更不敢想像前面会发生什么。雾色渐起,愈往前走愈加浓密,弥漫的大雾把阳光阻止在视野之外,客车被这白色幕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车里的乘客们吵嚷着,被这突变的天气吓得交头接耳,有乘客提醒驾驶员可以更慢点,事实上速度已经和走路相差无几,肆无忌惮的浓雾伸出满身魔爪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狂乱扑抓,驾驶员凭感觉慢悠悠地往前走。
“刚才你们说什么金球,什么数字的,是怎么回事呢?”周雨江好奇地看着陈永。
陈永看看我们与前面乘客间隔了好几排空位,从背包里拿出魔域之钥匙递到周雨江手中,我们回忆昨晚老阿叔说的关于金球的故事,告诉他们那串数字就隐藏在这金球里面,“不过只有老阿叔才能打开它,”陈永接过被之前不知情的三位同学反复观摩的金球,装回背包。由金球引起话题,我们争相告诉三人阅览室发生的事情,查找小里村信息、发现盒子和那些惊人的财务凭证等等。虽然声音小得尽量不让前面的乘客听见,但也越说越兴奋激昂。
“天那,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一个乘客突然的大喊使我们止住了谈话,“快停车,我们要下车。”
驾驶员并没搭理,仍然不紧不慢地转着方向盘。
“这是不能下车的吧!雾这么大,下去怎么走路?”另一个乘客说。
车越来越颠簸,即使大家紧紧抓住座位护手,也被甩得东倒西歪。迷雾深处偶尔传来时如鸟鸣、时如狼嚎或虎豹的嘶吼。有乘客发现表上的时间停留在启程的那会。正当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乘客们闹得不可开交时,驾驶员突然停下车,没有起身,也未回头,大声喊着打开车门:“后座六位,你们到了,快下车。”此起彼伏的怪叫依然在野外回荡,原本想趁机和我们下车的其余乘客便哆嗦着坐回去。
“快下吧,再迟,雾就灌满车厢了!”驾驶员催促道。
“你确定我们不会有危险吗?”刘富宽问。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怎么反来问我?”驾驶员毫不客气地回答。
我们只好一头雾水地拿好行李下车,当啷一声,门随着开始移动的车箱紧紧关闭,卷进大雾之中眨眼间便消失无踪了。我们愣愣地像迷失在旷野的小鸟不知所措地试探着前行,不经意间都散开了距离,白雾裹着我们不留丝毫缝隙,尽管咫尺距离也看不见对方。我伸出五只手指在面前晃动,仿佛它消失了,“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我惊叹道。
“都原地站着别走散了,”陈永大声喊,听见他在我附近把包放在地上的声音。远处的怪叫令我们不敢弄出大的动静。这样过了很久,才听见李方贵尽量压低声音喊:“陈永——陈永——”
“在——”陈永小声回答。
“周雨江,你们都在吗?”这是刘富宽的声音。确定大家都没再挪动步子,我们才放下心来。
“你们听见叫声吗?很熟悉啊,是在哪儿听到过?”我问。
“那晚在阅览室,陈永还追到楼顶呢!”刘富宽回答。
“这叫声要大得多,而那只像蚊虫嗡嗡,”陈永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周培江移动脚步的声音在向我和陈永靠近。
“不知道,再等等吧!”我制止他,“别过来,谁知道这鬼地方会发生什么意外?”
“没事,听你的声音就在我附近,马上就到了。”
“我们离小镇多远了?”李方贵问。
“估计有段距离了吧!从这些怪叫就可以判断出来,”陈永回答。
“你们听见没?”刘富宽喊。
“我也听见了,”周雨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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