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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主还是那副模样,胡子长了些,躺得久了,肌肉再如何有人辅助按摩,也已经变得松弛。
满月恨不能即刻飞到神剑峰废墟,找到醉仙芝,把他救醒。
想得多了,心口开始憋闷,牵马出门。
厉怜追着他:“师父去哪儿?”
“随便转转。”
满月信马闲逛,走到哪儿是哪儿,厉怜则小尾巴似的跟着。
刚才回来得急,这会儿细看,发现平日里临街的摊贩店铺,少了太多。因此才显得萧瑟无比。
流民都是自城西进来的,越往西走,街市两旁简易的窝棚越多,粥棚正在施粥,流民里不乏老弱,灾患是春日里便闹起来的,这般算,他们已经风餐露宿三个月余了。
事情匿而不报,有个主要的原因是灾患初现时,正好赶上繁花府的知府轮调——先任不愿在调任时为自己找麻烦,现任不愿刚一上任就背前任甩下的黑锅。
一拖再拖,不可收拾。
而今闹成这样,满月觉得前后两任知府,应该绑一起拖出去,斩首个三天三夜,才对得起让诸多百姓流离失所的罪孽。
他骑在马上晃荡着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西城门口,城门止不住的流民登记进城,再这样下去,没个七八日,旬空府大街上,就要搭满窝棚,没处下脚了。
丰年说,司慎言也去了西面,与这事相关吗?满月不自觉的想。
就这时,城门口流民的嘈乱声,被一阵马蹄疾响压了下去。蹄声很急,行至城关处马儿才被着急带住,好几匹马嘶鸣着停下,轻磕着蹄子打着鼻响。
接着,那些佝偻的、残破的、疲惫的流民中,有个不一样的身影晃了满月一下。
那个身影骑在毛色纯黑的骏马上,熟悉得让满月心底生出一股亲近,非常奇妙。
骑马的人也好像瞬间就越过人群看到了城门边的满月。
那人与城门守卫亮了腰牌,向身边人交代几句,就带起马匹。
马儿小跑着、轻快地向满月过来了。
“司大哥,”厉怜先开腔,“我们掐指一算,你要回来,在这儿等你呢!”
厉怜抖机灵,话刚说完,被纪满月一马鞭子敲在头上。
满月心道:我在等他吗?哼,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说他午夜时分才会回来。
可若细想,好像也闪念过他会不会提早回来……
司慎言先是瞥了一眼厉怜,神色很拧巴,这小子话说得颇合他心意,甜进心坎儿里去了,但是吧……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大哥,辈分不对!”
可他骂完人,就又罢了,完全没有给少年指条明路,告诉人家以后该如何称呼自己。
他直接不理厉怜了,眼里的笑意全都给了纪满月。
司慎言觉得,满月不大可能刻意在这里等他,却也见到人,便觉得高兴。
“瘦了,”司慎言皱起眉来,“高大人家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满月瘪了瘪嘴,挑眉笑道:“可不是吗,他们欺负我。”
司慎言终于忍俊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六七日不见,高嘉的命都让你折腾没了半条……
他们欺负你?
“走吧,先回去再说。”司慎言策马,与满月并行而归。
老鼠跳井
虽然司慎言官阶没有满月高,但他手底下人多,只要人多,杂事儿就多。
点沧阁骤然归顺,留守的焦老一众人,颇有些摸不准门路。
于是司阁主回到绣衣使驿,刚进书房就被人围了个严实,再看桌上的内务来信,劈头盖脸的一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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