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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尽头牵引着两把无柄刀,一把刀锋清亮如雪,一把鲜红如血,用世子殿下的话说那就是极有卖相,杠杠的,一看就是高手派头气焰,徐凤年也就是手头没大摞银票,否则定要高喊一声“该赏!”
双刀破去九斗米老道挥出的两条水龙,当场斩碎!
足足一丈高的雄魁体魄冲出湖面,没了湖底双脚铜球万斤坠的束缚,那横空出世的白发老魁猖狂大笑,几乎刺破徐凤年耳膜。
一抡锁链,带出一道弧线,猩红巨刀劈向老道士,刀势霸道绝伦,划破长空,挟带呼啸风声。
魏姓老道轻喝一声,单脚踩水,激起千层浪,斜射向长刀。
水浪被划成两半,巨刀势如破竹,老道士一抖袖袍,试图拦下这几乎是生平仅见的凛冽一刀。
却是徒劳。
道袍宽博袖口瞬间粉碎。
一招便败。
身影倒飞出去,跌落湖中,生死不知。
原来湖中老魁也带刀。
与白狐儿脸都是双手刀,一个卷风雪,一个掀波涛,不知哪个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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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迷离的徐凤年咂舌道:“这老魁莫不是天下无敌?早知道高手都是这等威风八面,当年就听徐骁的劝,好好练武了。”
老黄又不甘寂寞地转头,摇头呵呵憨笑道:“不无敌不无敌。”
徐凤年聚精会神望着那,他瞧出来了,老魁双手锁链根植骨骼,连为一体,而非寻常的缠绕捆绑,这也太恐怖了,谁会武痴和自负到与刀达到浑然一体的地步?万一被人控住刀,岂不是倒霉痛苦至极?
双锁双刀的老魁跃进一座凉亭,轻轻挥舞,耗费不少银两的凉亭轰然倒塌,几近化作齑粉,老魁仰天大笑,一头白发披散飘荡,恍若一尊阎罗。
听潮亭剩余四名守阁奴一齐出动,互成犄角,遥遥站定,个个神情肃穆。
王府清凉山山顶,大柱国徐骁坐在一条木凳上,眺望山腰湖中,一览无余,手捧一只出自名匠的红泥茶壶,盛放的却是绿蚁酒,他身旁站着义子袁左宗,“左熊”细眯丹凤眼。
徐骁轻笑道:“能挡下几招?”
沙场上白马银枪杀人斩旗如入无人之境的袁左宗轻声道:“义父,左熊想试一试。”
大柱国摇头道:“算了,下面自会有人收拾这妖怪,伤不到凤年。”
听潮亭二楼回廊,一袭白袍驻足栏杆前,腰间一把绣冬刀。他看了片刻,手指扣在刀环上,推出绣冬一寸,缩回绣冬入鞘,摩挲了一个来回,便转身回楼。
不仅如此,连王府上最大的清客幕僚李义山都走出阴暗屋子,负手静观十年难遇的奇景,似乎阳光刺眼,抬手遮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剑九黄,楚狂奴,又得拆去楼阁无数了吗?”
只见那老魁根本不理睬几位守阁奴,敢情放眼宇内,少有能让他重视的对手,只是嘶吼道:“那黄老九,出来受死!”
徐凤年惊愕道:“黄老九?老黄,是在喊你?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跟这老魁有恩怨!”
老黄伸手扯去破烂布条,露出那只让徐凤年心有余悸的长条状紫檀木匣,转头笑了笑,还是没有门牙的风模样,每次看到这画面,徐凤年总会想这老仆喝黄酒的时候,是不是剩余牙齿紧闭都能将酒漏进嘴。
老魁显然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背匣老马夫,白发乱舞,面容狰狞。
在徐凤年大气都不敢喘的紧张时刻,老黄伸出一只枯黄手,抚摸了一下木匣,仍然不忘回头傻笑,仰起脖子做了个倒酒入嘴的寒碜手势,道:“少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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