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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商行正在为今年最后一批海货做准备,这批货物出海之后,海港关闭,一直到明年二月才会有船回来。
但在这期间并不是不收购货物,还会走陆地用马车送货到长安和江南。
去年长安姜氏给沈冬素的生辰贺礼加年礼,是十月底送到的,没想到今年九月初就送到了。
路变好走了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姜氏有太多事想跟沈冬素说,迫不及待地连信和礼物一起送来。
沈冬素很有兴致地看了一下礼物,姜氏很了解她,从不送名贵易损坏的摆件或字画等奢侈品。
送的首饰都是金镶宝石的,各种名贵衣料,成套的瓷器茶具,成箱的打成各种形状的金银锞子,说是给她过年赏人玩。
长安的勋贵之家过年打赏,都是用这样的金银锞子。
今年特地多增加了一箱礼物,是婴幼儿的衣裳和玩具,其中用大红包袱包起来的两身小衣裳,特地说明,是宝儿小时候穿的。
勋贵之家,只有极亲近之人,才会送自己孩子的小衣裳给旁人。据说新生儿穿有福气孩子的旧衣裳,会沾上福气,平安长大。
姜氏可能是怕自己不送,沈冬素会觉得她没把自己当至亲。送了,又怕沈冬素嫌弃宝儿有心疾。
所以只送了两年,还单独包起来。另外还有一件奇特的礼物是,一个镶了银边甚至还有镶宝石把手的小铜盆。
她开始以为这是给婴儿洗澡用的,觉得太过奢侈,这玩意应该呆在博物馆里,而不是放在家里用。
在听嬷嬷说起才知道,这玩意叫‘镇痛盆’,一般是由分娩妇人的娘家人送,保佑妇人平安分娩。
她不禁想到光州农村好像也有这个说法,不过一般是送个木盆,常有人跟沈父定制这种木盆,送给怀孕的亲友。
像姜氏这样送一个镶钻的铜盆,还是头一回见。
除了几个表姐妹,姜氏算她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朋友,人家每年每季都细心地准备各种礼物,而沈冬素对姜氏就很不细心,送的礼物大半还是从姜氏商行买的。
沈冬素感叹地对月见道:“以后我要对姜氏好一点。”
月见道:“王妃对姜氏已经够好了!若非王妃,姜氏哪有如今这般好的日子。”
沈冬素摇头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朋友之间,若总念叨着曾经的恩慧,那友谊是难长久的。”
“再说,要不是姜氏自己争气,我想扶也扶不起来啊!”
看完礼物,舒服地靠坐在软榻上,喝着果茶,看着姜氏的来信。姜氏的信,已经成了她了解长安八卦的重要来源。
姜氏随信还附带了十几本今年拍卖行出版的杂志,说是听闻幽州也要做送货上门的生意,特地送来参考的。
沈冬素随意翻了翻,有点小惊喜,杂志不光画了要出售的物品。
已经开始有短篇介绍和文章,罗列穿衣配饰、香水胭脂的正确用法、妆容的画法、皮包、皮鞋的搭配……
只是占很小一部分,大部分还是重点介绍要出售的商品。
但已经有了后世女子杂志的雏形,沈冬素觉得,再给姜氏几年,她一定能掌控长安时尚圈。
她把杂志给月见等人看,让她们看完之后送去给谢清芷,小姑娘正在为上门送货生意苦恼,相信这份杂志会给她很多启发。
再看信,先是问安,接着说宝儿的身体变化,还写了一个太医院给的新方子,让凌王妃帮忙看一下。
这才说起长安的八卦事件,当然先说柳府的,柳侯已经出发去凉州了,因为凌王远征北疆,边关都要防守起来,很多武将都被调动了。
柳侯本来要把两个儿子留在长安,说是请名师教导,虽然他恨肖氏,可自己确实无法再生育,只能培养这两个儿子。
但姜氏不同意,说这两孩子已经是半大小子,正是不服管教的年纪,留在府她可管不了。
难道让老夫人管?还是让两孩子继续被肖氏窜怂,在家闹事?
子不教、父之过,要管也得柳侯亲自管,并且他俩明显不是读书的料,与其在长安请夫子,不如带到军中去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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