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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真软,是一种没脸见人的怯懦,惹人怜惜。
方信当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柔柔除外。
他会心疼。
他沉默片刻,放低声音,温和地道:“上来吗?送你一程。”
一个月下来,她所收获的只有不满,在这里对她最友善的人可能只有他跟何助理了。
她没有犹豫,也不想拒绝,感激道:“谢谢方总。”
方信和煦地笑了笑,替她打开了车门。
念柔小心地爬了上去。
何助理今天不在,车上只有一个沉默司机。
方信问她:“我去轻灵的次数不少,好像今天才碰到你。轻灵的人没安排你上台吗?”
念柔一愣,顿时羞赧惭愧起来,小声解释:“没有…是我…还不够资格…”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需要听得人将耳朵倾过去才能听清。
方信侧耳,自然地靠近,闻言轻笑起来:“没关系,相信我迟早能在台上看到你。”
他不安慰还好,她能很坚强地和他聊点别的。一安慰她,她的泪水仿佛突然被按了开关,毫无预兆地在眼眶蓄起,还没等她忍住,就极快地满溢出来。
她立马垂头遮掩,却泄露了鼻音:“呵嗝…”甚至打了小小的嗝。
方信仿佛也有些不知所措,从前排的纸盒抽了纸,无声地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胡乱地擦掉眼泪,然后才吸着鼻子直起身。
方信这才开口:“这是怎么了?”他猜测,“有人欺负你?”
念柔摇摇头,哽着鼻音低声说:“没有。”
方信便问:“那是怎么了?”他语气柔和、体贴,“也许我可以帮你。”
念柔又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基础太差了,上不了台。”她难过道,“所以您才没能看到我。”
他了然,安慰道:“别着急,轻灵的演员也不是全都需要跳舞,实在想上台,可以让人给你安排不需要跳舞的角色。”他温柔地询问,“你需要吗?我可以让人跟排戏的导演打声招呼,明天你就能上台了。”
念柔沉默,当然也心动,但…这似乎是在走后门?算吗?
方信似乎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也许从一开始,剧院的人给你的定位错了。就像你说的,你很久没跳了,短时间不可能捡起来的。你可以先从表演入手,其他的不着急。”
念柔愣愣地看着他,心底疑惑:是这样吗?不是她的问题?
她可爱地顿在位子上,打了个哭嗝,眼泪又挂下来了。
方信叹气,又抽了张纸,亲手替她擦掉:“你可能不知道,我对舞蹈演员的要求一向很高,那些导演很怕我在这方面挑毛病,所以自然对舞蹈严苛一些。”
她哭得头发都乱了,方信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这么说起来,还是我的问题。”
安念柔嘴唇微嘟,青雉的脸无辜茫然,眼睛被水润过,纯澈干净。
方信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我让人去打个招呼好了,先给你安排个小角色,让你先过个舞台的瘾。”他取笑道,“可不能让小柔把这点不值一提的事当成了执念,还哭鼻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也许是刚刚安慰她的时候,反正离她很近。
他笑时,眉眼微弯,从头到位既温柔又包容。所以她并不排斥,还感觉很亲近。
只是明明第一次见他时,那里很锋利,稍微眯一眯就吓得赵德汉连连陪笑。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信作为老板,对她过于和善。
她心底疑惑,抬头正要去探究。
他却已经坐直了身体,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冲她扬了扬下巴:“到了,要下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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