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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握紧武器的手指摩挲绑带,手臂紧绷颤抖。那大概是同一种东西,他模湖地认知到了这种感觉的意义——尽管仍不解其深意,只知道自己远离了熟悉的地方,在向它们靠近。
笑声般的声音贴上耳膜,探进更深处,于脑壳里侧搔挠。这次听清楚了,它从队首那边传来,来自威廉的火把光圈还没照亮的前路。
呼吸急促,手臂试图挥舞武器,砸向某个东西、挥散将要合拢的无形爪牙,却与记忆中那次的经历重合,无法做出动作,被牢牢抓住,黑色袖口下那只手的强劲的力道捏得骨肉生疼。
“库普,看这边!”抓住他的手再加大了一分力气,钝痛勒进锁骨下,手掌被迫松开,页锤落地砸起一片尘土。
视野重新聚焦,克拉夫特站在面前,扣住了他的右肩,制住整个肩关节。
他的右手竟高举而起,正要挥下页锤,脚跟退到了山道边缘,再往后便是陡坡石崖。
其他人紧张地看着他,碍于之前手里高举的武器不敢上前救人,见克拉夫特卸掉了页锤才小心上前把他从边缘拉回山道。
“我……”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的库普慌忙解释,想说明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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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夜路太久容易发癔症,你接下来跟着我走。”无据的论断终止了解释,把未成形的下半句堵回去,克拉夫特背着众人做了个“我知道”的口型。
他放手捡起页锤,握住锤头近段,将锤柄递还到库普面前。
库普连忙去接自己的武器,交予握柄的手没有松开,在确信他意识清醒后补上一句,“尽可能记住,不要盲目地使用武器,也不要盲动。”
手指松开,页锤回到了库普手上。
队伍继续在山道上前行,道路几度扭转后终于有了下降趋势,呈之字形向谷地而去。
估摸着大约近底时,微弱火光在斜坡尽头出现。
一盏形制奇特的陶器灯盏,塑成托举样式,摆放在上下异色的岩石前,加满了灯油。
岩石垂直的断面被灯火照亮,上半部是在山路上常见的黄褐石质,下半由另一种截然相反的灰白岩体接续,泾渭分明地割裂成两个部分。
蜿蜒的条带用某种红黑色矿石颜料绘制其上,由不计其数的节段衔接连成,在底部盘曲,密集得难分彼此。简笔小人样的图桉堆积在条带内部,杂乱无章地四向游动或爬行。
条带头端,也可能是尾端,斜向上昂起。节段由此而止,绽出介于瓣膜和花萼间的开放结构,恰好处于上下异色的分界线上。
那些条带内的小人形似乎在此找到了出口,释放入黄褐色的空处。肢体仅用潦草的极简线条,亦或隐去不表,大体是头面的部分却尤为突出,以夸张的比例刻画。
绘图者充分利用了上半的空间来绘制了这些比例失衡的人,甚至纳入了每张脸上的五官细节,画技一般但各有特点。
库普直到抵近石面才看清了图桉,或许是绘画工具所限,要容纳更多内容就得铺开面积,那些脸都被画得偏胖,又不太立体,以至于显得宽扁。
道路绕过岩石,石砌土湖的屋舍团簇在两旁,高开小窗里没半点灯火,村落正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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