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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不过我发现,你没有提到关于谭啸龙的——
楼越拿起手机,停止了录音。
“楼-越。”谭啸虎拿起茶几上的书,念出了作者名。他翻了起来,发现里面还折了页、划了线、圈圈点点的。“哥,在哪儿弄的?我发现你陷得挺深啊。”谭啸虎有些担忧有些嘲笑地看着靠在沙发上盘着手串的哥哥。
谭啸龙一挥手,懒得回应这种让他无从反驳的评论。身边根本没有人能谈谈这种事情!
自从上回离开她的床,之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清心寡欲,读书看报,寄情茶道香道。除了钓鱼的时候,一蹲坐下来,命根子就被裤子蹭得隐隐作痛,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干了不符合年龄的傻事。这些天,因为心理和生理原因,他的下半身进入了休眠。但上半身,他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饱含了一股他不习惯处理的情绪。该怎么形容它呢?像已经吃饱了什么都不需要,但同时,又有种很深的饥饿感。
“哥,我就问一下哈,你怎么知道,她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毕竟,第一次做客就跟主人关系走得这么近的女人也是少见。
“你不懂就别瞎说。”谭啸龙烦躁地说:“她有她的事情,忙着呢。我自有安排。”
谭啸虎怀疑地看着哥哥。于是谭啸龙补充了一句:“她没有别人。我调查过了。”
谭啸虎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害了相思病。这事可不能让手下人知道。但这个女人是刑警队长的老婆,情况就更难评估了。于是他开玩笑地说:“我看你这样丢了魂似的,不如去找她做咨询得了。”
“她跟我说不行。”谭啸龙抬头对弟弟认真地说:“她跟我说什么:咨询师和来访者不能存在双重关系。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知道,就是说,因为你们俩有了关系,所以她不能接待你。”谭啸虎乐呵呵地说。
谭啸龙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咧嘴笑开了。
失调
占彪看见妻子的车停在自家车位上,心里咯噔一下。
他进了家门,看见沙发上堆着行李袋和西装防尘袋。楼越在客厅的茶几上对着笔记本电脑上投入地打着字。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心慌什么?她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存在。
占彪放松了许多,他上前扶上妻子的肩膀,说:“你今天在家啊。”
楼越点了点鼠标,将桌面上的文档窗口从离婚协议书切换成培训课件。“回家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家里什么菜都没有。”她有点恼火地说:“我晚上要走,去培训的酒店报到。”
“没事,我回来拿条烟,晚上请人吃饭。”占彪瞅瞅桌上的一堆参考书。“《犯罪心理学》,《公安系统心理咨询实例》,《看守羁押人员的心理干预》。今年培训开始得挺早的嘛。”他拿起摆在一旁的课表看了起来。
占彪低头看课表的时候,楼越开始试着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去观察丈夫。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鼻子的弧度,她熟悉的孩子气的嘴角和单眼皮,都在陌生的氛围里变得更让她渴望。这种渴望和爱情无关,她渴望占据他,渴望打败另一个人,她忍不住想,这可悲的好胜心,无非是女性在漫长的进化中留下的生存需要。她并不会因为失去男性供养而饿肚子或流离失所,但为什么,她还是感受到了血液里的匮乏感?
她想起好几个被出轨的来访者都说的话:我就是不甘心。
占彪的发型变了一点,鬓角修得薄而清爽,显得更年轻。那个让他做出改变的女孩,也会把手扎在他头发里,他也会用那个孩子气的嘴角啄她的眼皮吗?
“你今年的课不少啊,每天都有。住哪个酒店?还是开发区那边的维也纳酒店么?”
“对。”
“那你这周都不回来了?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是的。”楼越岔开话题:“烟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占彪打开柜子,说:“对了,上回人家送到家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箱红酒。要不你带上一瓶?”
“也行。”占彪说:“在哪儿,我来看看。”
楼越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手开始颤抖。趁着占彪在家,她现在就该把话挑明,不然越拖越久。但她要怎么开口最清晰和高效,能阻止占彪任何挽留的想法,同时还显得不那么受伤呢?
占彪,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
占彪,我们离婚吧。
占彪,我跟谭啸龙上床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在他家,第二次就在这张床上。
楼越在心里狂想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占彪若无其事的模样,她提前感受到了痛苦。那种毫无准备地被真相打脸的惊愕,那种以牙还牙后的切肤之痛,不,她的犹豫不是软弱,而是——
“那我走了,”占彪拎起东西对妻子说:“你真的要注意休息,你看你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给了她一个半开放式的拥抱,凉凉的耳廓在她的脸上蹭过。“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等什么时候能休个小长假,我一定带你出去转转。”
楼越感到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的演戏和许诺没有引起她的任何生理反应,包括鄙夷。
第二天上午。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被堵在路上的李秋伊焦急地看着时间。
许久没有进城的她忽略了一件事:早高峰时段从看守所打车去市中心花费的时间,远比占彪在深夜里开车从市区到郊区找她的车程长。她没有预留足够的时间。
怀孕的同事抱怨自己被指派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于是她马上自告奋勇地提出替她参加。如果时间来得及,她可以给占彪一个惊喜,告诉他她现在就在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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