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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哥喘着粗气仰头看向艾小兰,艾小兰硬着头皮道,“知道错了吗?要以后还赶我走,我就把你丢到沟里去。”
阿鲁哥不说话。
她背着阿鲁哥往回走,阿鲁哥的汗水滴在了她的后颈上,艾小兰一僵。
哭了?
心里涌出一股愧疚,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回到家,给他打了水在大脚盆里面,又在上面架起来一块板子,背着他放进去坐着,给他提了桶水放在脚盆旁边,旁边的椅子上放了干净的衣服。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不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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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兰还是会带着小风母子四狗,在田间小路到处跑,采野花、摘菜、给阿姆送水、送蓑衣。
阿鲁哥安静的坐在门口看着她,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包,是那天被艾小兰丢在山上,被蚊虫咬的。
他用草药碾碎泡水做了药水,还给了艾小兰一瓶子,说是驱蚊用的,让她洗完澡在身上拍一点。
一晃好几个月就过去了,艾小兰已经学会去山上砍柴和下河捞虾了,她交了两个朋友,还会学着别的妇女,插着腰站在自家菜园门口,用方言骂人家的鸡吃了自己家里的菜。
过年了,阿姆给艾小兰买了新衣服,艾小兰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件粗糙土气的外套,“你们的呢?”
阿姆笑道,“阿姆年纪大了,穿什么新衣服,漂亮闺女才穿新衣服,阿鲁也不要,他是男人。”
大年三十,阿姆杀鸡了,她让艾小兰举着竹耙抓鸡,母鸡被吓得上蹿下跳,叫的很凄惨,艾小兰也叫的很大声。
杀鸡的时候,阿姆让她抓住鸡脚,鸡一直在她手中挣扎,吓得她又是一阵尖叫,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娇气了。
年夜饭,她吃到了鸡腿,很香。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里了,她每天都睡得很沉,她喜欢阿姆。
第二年,阿鲁哥又开始给人家看病开方子了,阿姆也已经不跟着她了,让她跟着村里其他人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卖瓜果和蘑菇。
村长媳妇偷偷的跑过来告诉阿姆和阿鲁哥,“西西寄信去了,我把她的信截下来了,你们的心也太大了。”
阿姆和阿鲁哥没有打开那封信,只看到了信封上面的地址是寄给很远的一个省,一个叫A市的地方。
他们把信重新寄出去了,母子俩那段时间的情绪非常低落。
艾小兰以为是家里又没钱了,偷偷的找到阿鲁哥,要背他去山上采草药,让他教自己认草药,这样以后村里人找他开方子,就可以自己帮别人配药,别人也不用去镇上抓了,而且还能收点钱,她想去采草药贴补家用。
阿姆母子俩等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
还是没人来接艾小兰。
他们对艾小兰更加心疼了,娘家人不靠谱,闺女求救都不来找人。
艾小兰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打着赤脚在田间迎风跑着,清脆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用野花编织的花环带在头上微微颤抖,她笑的很灿烂,“肉丸子,活的久,你们快点~”
四只狗狗听着她的呼唤,在她后面欢快的追着。
1990年,艾小兰来到这个家的第三个年头。
国家开展第四次人口普查,艾小兰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姓名一行写着:虞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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