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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栌伸手,从零食袋子里拿出一袋饼干,撕开随便吃了两片垫肚子,继续拿起画笔,开始工作。
她画画向来专心,但也许今天天气过于冷,她也偶尔分神,冒出一两个想法,比如,“这种天气,如果能喝上一份椰子鸡汤就好了。”
最开始想着快点画完然后去吃饭,但真正画起来,总有觉得能精进的细节,修来修去。
等她感觉到脖颈僵硬抬起头,或者说,她一直感到脖颈僵硬不舒适,但在某个瞬间,她是如有所感地抬起头——
然后,她看见了孟宴礼。
楼梯上的地毯藏匿了脚步声,他大概刚来,拎着一个挺大的袋子,靠在楼梯旁,正望着她笑。
衣冠楚楚,眸色温慰。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了些轻雪,孟宴礼头上应该是沾染过雪花,进门便融化了,变成细小水珠,挂在他头发上,被灯光点亮。
格子围巾被他拎在手里,有种冒风雪而来的仆仆之感。
但风雪未能侵袭他的一腔柔情,他一出现,工作室像是燃了炉火,突然温暖极了。
看见他,黄栌很惊喜。
她丢下画笔,也顾不上揉脖颈,站起来跑过去,往他怀里扑:“孟宴礼,你怎么来啦?”
孟宴礼接住黄栌,拥着她,抬手帮她捏了捏脖颈:“来陪你吃晚饭。”
“万一我吃过了呢?”
“吃了什么?”
“”黄栌支吾着不说话了。
孟宴礼并不拆穿。
扫一眼那张桌子上的东西,就知道了,剥了皮只吃了两三瓣的橘子、还有拆开包装袋但只空出寸许空隙的饼干盒子,这些喂给小老鼠都会被嫌弃抠门的食量,估计就是黄栌的午饭和晚饭。
就这,她也敢说自己吃过了。
最初认识黄栌时,这姑娘住在他青漓那栋别墅里,虽然也画画,但那时候估计是和他还有杨姨不熟悉,生怕自己礼数不周全,每次杨姨叫吃饭,她都第一时间放下画笔,然后用一种女孩子特有的、轻快乖巧的语气回答:“来啦!”
更多时候,她会掐算好时间,不等杨姨准备好饭菜,她已经停下画画,去厨房里围在杨姨身边,帮忙端菜拿碗筷。
熟稔后孟宴礼才发现,他爱的姑娘画起画来,其实是个“拼命三郎”。
前些天有一次他们在书房里,当时他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一不留神时间熬得太晚了,他自己确实也有这种不好的习惯,做事不顾时间。
但孟宴礼抬眼看向黄栌,发现她也一直在画,从未停笔,姿势都没动一下。
被他叫了一声,她才惊觉时间已经那么晚了,走出书房时才像刚刚恢复神经知觉,哼哼唧唧地挽着孟宴礼胳膊,说脖子很不舒服。
孟宴礼也就知道,她在电话里“嗯嗯嗯”答应得再好,肯定也是不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的。
他把袋子递给黄栌,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听见塑料袋唰啦唰啦的声音里,黄栌忽然一声欢呼:“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椰子鸡汤的呀,孟宴礼,你是不是在我脑袋里安了什么监控器?”
“天冷,猜你会喜欢吃这些。”
不过那家椰子鸡汤的店离这边有点远,孟宴礼把工作室的微波炉插上电:“热一热再吃,可能有些凉了。”
椰子鸡汤好大一份,加热时间要五分半钟。
黄栌坐在椅子里,等着鸡汤加热时,无意识弯腰,用手搓了搓小腿。
工作室里有中央空调,但到底是商住的房子,不像居民住宅那样供暖好。坐在窗边时间久了,腿脚也有些凉飕飕的。
孟宴礼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从羽绒服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撕开包装袋。
他拿着的,居然是几片暖宝宝。
黄栌问孟宴礼怎么会有暖宝宝贴,他便说,是从展馆经理那里抢来的。
那位经理和他们夫妻两个很熟了,是他们当时婚礼上的司仪。
平时那位经理见到黄栌,最爱开的玩笑就是重讲婚礼时黄栌落泪,然后孟宴礼把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帮她擦拭眼泪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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