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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命的是,他微弱的记忆里只有这个电厂,没有爷爷家的具体位置。
是往左还是往右来着?
他在弋戈等待的目光中尴尬地沉默了。
“你爷爷叫什么?”弋戈终于忍不住问。
“蒋连胜。”蒋寒衣说。
弋戈点点头,转了下车钥匙,扭动车头往右边小路上开。
“你认识我爷爷?”蒋寒衣有些惊喜地问。
“嗯,知道。”弋戈说,“他打牌老欠我外公钱。”
“……”
蒋连胜家离电厂果然很近,不出五分钟就到了。
蒋寒衣下车,还没道谢,弋戈已经在掉头了。
“欸,柚子掉了一个!”蒋寒衣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银河坐的那一边,把柚子放了回去。
弋戈忽然又想起那该死的“社交礼仪”——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顺势送个柚子给他吃?好像村里来客人了大家都会这么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给人送。
虽然她眼下没有鸡也没有鸭,只有一筐卖不出去的柚子。
“给你一个吧。”她说。
蒋寒衣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对剑眉喜气地一扬,“啊?柚子,给我?”
“嗯。”弋戈点点头,又补充,“这是我外公院子里结的,可能很酸,卖不出去。”
话刚说完,她又迟钝地反应过来——后半句不该说的。本来就是为了客套一下才送个柚子,怎么能说“卖不出去”这种大实话呢?这不就显得她是把没人要的东西给他了吗?
她心里有些懊恼地叹息一声。
社交这件事,给她带来太多挫败感了。
但蒋寒衣似乎不介意,他笑着抱走了刚才那只掉地上的柚子,“没事儿,肯定是甜的!”
弋戈很敷衍地笑了笑。
蒋寒衣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比如她会在桃舟待到几号,这几天在村里打算干什么,要不要一起玩,或者一起写作业也行。但没等他鼓足勇气问出口,弋戈又一扭车把,扬长而去了。
蒋寒衣站在原地看那一人一狗一车的背影,后知后觉地闻到怀里大柚子的清香。
这柚子很重,摸起来皮又硬又厚,嗯……看起来的确不太甜。
也许,她需要有个人来和她说说话
老房子看起来破败,蒋寒衣轻轻推开了门,果然没锁。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对脱落了半截的对联、一个褪了色的福字,还有一张方桌并两张条凳。
偌大的厅堂里,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的家具摆设,简直是“家徒四壁”。
家里似乎没人,蒋寒衣小心翼翼地在那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折了腿的条凳上坐下,艰难地用钥匙和手扒开了那只柚子,扒得手指月牙处生疼。好不容易掰下一瓣来尝,只一小块,酸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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