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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码归一码,这是个简单但有用的道理。
平心而论,至少在七岁以前,蒋志强在蒋寒衣心里,都还是个有趣又可靠的父亲。
蒋寒衣不想把自己搞得苦大仇深,也没那闲情逸致去恨谁,于是这么多年,他对蒋志强一直保持着“碰了面就喊爸,没碰面逢年过节也能电话问候一下”的随和态度。
但最近的蒋志强确实有点太烦人了,平时短信骚扰骚扰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登门了,还专挑蒋胜男在家的时间。蒋志强时不时来找他诉诉孤寡的苦,他尚且能勉强接受陪个好脸,谁让他生下来就是给人当儿子的;但蒋志强硬要来恶心他妈,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蒋寒衣捏捏眉心,皮笑肉不笑地说:“爸,你跟我妈都离婚多少年了,别再来了。你要想见我,直接打个电话给我就成,我请您吃大餐!”
蒋志强还想再说什么,蒋寒衣已经拉开单元门,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蒋志强可怜巴巴地看了儿子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得再叹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走了。
蒋寒衣回到家,蒋胜男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端了碗新炖的燕窝吃着,一屋子的奶香味。
蒋寒衣扭头看了眼厨房料理台上的包装,他母亲大人吃的燕窝果然还是那个老牌子,目测比刚刚蒋志强拎着的那个不知名杂牌贵了至少得有一位数。
而看蒋胜男这兴致大好的模样,要么是又谈下了个大单,要么是刚刚大骂蒋志强发挥极佳,酣畅淋漓。
蒋寒衣觉得二者皆有的可能性高些。
于是他非常狗腿地走过去,“蒋总,奴才可想死您了!”
蒋胜男嫌弃地挪屁股坐远了点,睨他一眼,问:“又给你舅看店去了?”
“啊。”蒋寒衣应声,“我还帮我舅卖了辆车呢。”
蒋胜男呵了声:“他那堆古董还没锈?谁买的?”
“没呢,我舅多宝贝车啊。”蒋寒衣说,“我同学还挺喜欢的。”
“你同学?”蒋胜男有点惊讶,她印象中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追求性能高造型酷炫的车,哪个小朋友这么有品味?
“嗯,新转来的。”蒋寒衣又想到弋戈牵着大狗的高挑身影,一拍脑袋,“妈,咱家卷尺在哪儿?”
“你干嘛?”
“我量量身高!”蒋寒衣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掏出卷尺,贴墙站好,“你来帮我看看。”
蒋胜男不知他这又闹的是哪出,老佛爷起驾似的缓缓从沙发里站起来,踮着脚用手指在他头顶的位置标了个记号。
这面墙壁上从下至上一道道的刻度和日期,都是蒋寒衣从小到大量身高的记录。
最近一次记录还停留在一年多前,蒋寒衣蹿过一米七之后蒋胜男替他量身高就很费劲了,索性也就不量了。反正他儿子身高长相已经远超合格线,不愁嫁。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蒋胜男问。
蒋寒衣拿卷尺仔仔细细量了下自己的身高,正正好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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