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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馆的掌柜是个十足的势利眼,一看纪言蹊磨磨蹭蹭了半晌一个铜子都没掏出来,心里便有了几分考量。
“姑娘可是没带银子?”
“正是。”纪言蹊不好意思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不然我跟你们打张欠条?如果方便的话,您着个人跟我回府去取也可以。”
“抱歉姑娘,本店概不赊账。你看这么晚了大家都还等着回家陪陪妻儿呢,姑娘还是快些把银子付了吧,否则就莫要怪老夫先关上姑娘一晚,明日再送去官府了。”
掌柜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耐烦的拒绝了纪言蹊的两个提议,后面说出的话也着实有些难听。
“可我……”
纪言蹊嘴巴向来是厉害的,可素日她都是有理的,这番自作自受的情况还是头一遭。一心只想着怎么先解释清楚,再想个缓兵之计的好。
可此刻已近深夜,韶华馆的伙计们都急着放工,自然没那么多时间来同纪言蹊磨蹭,纷纷嚷嚷到:
“没钱就绑了吧!”
饶是纪言蹊一向胆子都大,可眼瞅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说要将她绑起来,心里到底还是犯杵的,下意识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到:
“你……你们……敢!”
“我们如何不敢?姑娘怕是向来都是这般框人的吧?胆子可真不小!”
一群人说着,就伸手要来抓纪言蹊,纪言蹊吓得扭头就想跑,却被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给撞得跌回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抬头,纪言蹊便对上了齐云澈那双眼睛,如一捧泉眼,温温润润的,叫人一眼能陷进去般。
齐云澈也瞧见了纪言蹊,不似一直以来伶牙俐齿的模样,微微蹙着眉,嘟着嘴好不委屈的样子,像极了母后养在身边那只小白兔受惊之时。
“没事儿!”
这话是纪言蹊说的,不是逞强,就是下意识的不想要他瞧见自己不堪的一面。
齐云澈心里没有纪言蹊这般多的弯弯道道,只是瞧着她跌坐在地上的模样皱了皱眉,沉声到:
“澄明,让他们都出去。”
“是。”
澄明应了一声,然后从身上掏出块儿令牌,给那掌柜的瞧了眼,那掌柜便立马招呼着一群伙计全都走出了门去。
澄明走在最后,迅速将那块儿令牌又塞回衣服里,顺便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待屋里已没了其他人,齐云澈这才弯下腰来,将手伸到了纪言蹊的面前。
然后他说:“这里没人了,我帮你吧。”
齐云澈的手很好看,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除了握笔的指节处有些薄茧,这双手几乎是没有瑕疵的。
骨节分明,掌宽厚而细腻,让人产生了种莫名的安全感。
出乎意料的,纪言蹊将手交给了齐云澈,待他拉住她手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又迅雷不及掩耳地缩回了手。
齐云澈笑了笑并不在意,只当她是害羞了,瞧着她不甚自在的模样,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一双眼睛似琉璃珠般流转着柔柔的灯火。
“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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