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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觉得你太笨了,不打算让你猜了。”裴弃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我后悔的是没有早点遇到你,如果你早两年出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把你领回来。”
“为什么?”
裴弃伸手拿走一颗糖塞嘴里,“因为我那时候想要个伴,想让他跟我一起分担苦楚。”但现在裴小郡王已经不需要伴了,现在的裴小郡王要风得风,苦楚都成了过去。
秦叙点点头,说,“我来晚了。”
这一句我来晚了,裴弃嗓子眼猛然发紧,他咽不下去这颗糖了,裴弃抓了抓秦叙的毛茸茸的脑袋,“嗯,所以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
秦叙垂眸数糖,心里却说,你方才晕过去的时候嘴里念叨的可不是这些。
裴弃屈指敲了下他的脑袋,“嗯?”
“吃糖。”秦叙捻了块儿糖塞他嘴里,他觉得裴弃需要吃糖,然后嘴就会被甜。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裴弃的“小秘密”!跟裴弃说话,一定不能硬来,裴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方才他语气不好的呛两声,那现在他应该就被裴弃扔出去了。
“裴弃!裴弃!你爷爷的我回来了!裴弃呢?怎么不来接我?”一道着急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还伴随着车轱辘的声音,和松墨的说话声。
秦叙正在疑惑,却见裴弃眼神一亮,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瞪他,“愣着做什么?走啊。这不是你的府上啊?”
裴弃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冲进院子里,把轮椅从松墨手里接过来,“辞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上次来信不是说要下月吗?大夫这次说什么?”
秦叙跟在一旁打量他,男子坐在轮椅上,脸上被晒得有些发红,但是脖颈一块却白得惊人,像是没有了生命一般,但他的眼睛极亮,半点不像个重病缠身的人。
“大夫说没有问题我就赶紧回来了,腿还是老样子。”说罢,方辞礼捂着嘴咳嗽,整个身子都趴在一边的扶手上,咳得撕心裂肺。
裴弃心疼的蹲下来,给他顺气,他看着面前的台阶犯了难。
秦叙等他咳完,上前双手提起轮椅,在裴弃惊诧的目光下,把人带着轮椅稳稳地放在花厅里。
裴弃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不愧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第8章朋友
秦叙被他一句话夸得面红耳赤,松墨在心里叹气,果然是小孩子好骗。
方辞礼咳完了,看到面前秦叙端过来的水,接过来低声道谢,秦叙转身出去,“我去拿点糕点。”
裴弃点头,坐在方辞礼手边,“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是,但是现在……”方辞礼皱眉组织语言。
裴弃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说呗,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方辞礼放下茶盏,“裴弃,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门上的白幡,还有灵堂都已经搭建好了,这是你的主意?”
裴弃颔首,“是。”
方辞礼眸光隐晦,看了他两眼,在裴弃炸毛之前说,“你想好怎么洗清你的名声了吗?”
裴弃摇头,“辞礼,怎么洗?洗不掉的。”
方辞礼脸色瞬间变得充血,他激动地抓着扶手,连带着原本惨白的脖颈都带起了大片的红,“怎么不能洗!这就是陛下给你铺的路!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裴弃哂笑,修长的指尖勾着方辞礼放下的杯盏,慢慢拖过来,“辞礼,没用的。”
“有用!”方辞礼恨不得自己站起来替他操办,“当年的你才十岁,根本不知道这些繁复的礼节,那些人骂你不知道孝道,那现在呢,现在的秦叙肯定也不知道,那他为什么会办,那肯定是因为你啊!”
裴弃看着他,嘴角带着笑。
方辞礼更加激动,他原本想回来吓裴弃,但刚进城门就听了这么件事情,喜得他想跳起来!
“这就证明了一点,你是有这份心的,只是当年没有人指点你,到时候你再在灵堂上哭上一哭,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帮你的,就算没有,我找我老爹把门生借来用!再给你写一篇赞美的词作,说你不仅有孝心,还对徒弟有爱护之情!”
裴弃晃着手里的天青色绘竹茶盏,神色并没有半分激动,“辞礼,这一次,是你没用看清,欠我一顿酒了,记下。”
方辞礼横眉,慢慢冷静下来,半个身子趴在光洁的扶手上,“我如何没用看清?我这一招叫做一石二鸟!”
门槛的光影忽而晃动了下,两人都侧坐着没有看到。
裴弃摆摆手,长指上沾着点茶水,随手摁在茶几上,“诚如你方才所说,我如此做,那还会有一个说法出现,那就是我故意借着秦叙来洗清自己的名声,连带着秦叙办这一场丧仪的孝心和作用都折半了,我也不会捞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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