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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中堂顺势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上两下同样大小的三幅画像。
最上面的画像之人看上去约有五十来岁,身穿一袭浅蓝色的宽大长袍,头挽一个拳头大小的简单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根竹筷似的银色发簪,显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他的左臂垂在腰间,手掌缩于袍袖之中,右手轻抬,捋着颌下三寸余长的乌黑短髯,微微仰面,凝视苍穹,好像在观望着什么,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尽管龙中堂已经猜出这位老者十有八九便是范承宗口中的祖师,可此人的衣着相貌却似乎难以匹配祖师的称号,甚至倒蛮像个终身未能中举却还一直胸怀天下悲悯世人的穷酸老秀才。
但是,尽管这位老秀才貌不惊人,可他下面并排悬挂的两幅画像之人却让龙中堂看得匪夷所思,暗暗吃惊。
只见右侧画像之人虽然和常人一样笔直站立,可他过分细长的脖子上不仅长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虎头,甚至连额头上的“王”字肉疙瘩也清晰可见。
额头下面,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虎头两侧,两只牛耳,厚重扇风。两根虬须,颤巍巍长有尺余。
虽然他也和常人一样上罩短衫下系短裙,可裙衫下露出来的双臂和双腿上不仅裹满鳞甲,那布满鳞甲的两只鹰爪般的大手和两只虎掌般的大脚丫子,更让龙中堂看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是,与此人惊世骇俗的貌相相比,左边画像中人却丰神俊朗,器宇轩昂。
他一袭白衣,身材颀长,头戴高冠,面庞清瘦,细眉长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三缕长须,飘洒胸前。
他两手背在身后,露出腰间长剑,神情凝重地俯视前方,一双清澈见底的瞳仁刚好与龙中堂看个对眼,看得龙中堂心中陡然一动,脱口问道:“宗儿,我要不要拜祭一下?”
“当然好啊。”范承宗大感意外,非常欣慰道:“这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既然有幸来此,拜祭一下,也是应该。”
龙中堂更加惊讶,却也不便多问,于是默默走向紫蒲团,却听范承宗轻声引荐道:“最上面的是祖师爷,他老人家自号无为,所以大家尊他无为祖师。下面居右的前任城主名讳叫做龙须虎,哎?左边的屈子,你应该知之甚多吧?”
“屈子?屈原?”龙中堂微微一愕,旋即惊悟,不由比看到龙须虎还要惊讶地连声追问:“他,他不是沉江自尽了吗?”
“你不也坠落水潭吗?”范承宗莞尔笑道:“外界众人,不也以为你已经溺水身亡了吗?”
“啊!”龙中堂愕然感慨,更觉百感交集,不知所然,可转而又不无惊喜地喃喃自语道:“我从小便敬仰他老人家,如今有缘相见,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呀?”范承宗怅然道:“他老人家让出职位后便离开心界城,到现在吉凶未卜,不知所踪。”
“唉!”龙中堂大失所望地叹息一声,轻声感慨道:“虽然无缘面见,可既然见到他老人家的画像,自当大礼参拜才是。何况,祖师爷还仗义相救与我呢?”
于是,他缓缓跪在紫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正欲起身,忽又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看向无为祖师,暗暗思忖:他老人家虽然让我死里逃生,可烟儿和爷爷他们现在如何呢?即便他们也被祖师救出,不知他老人家还能不能跟随我们去京城相救翠儿他们呢?
他正自浮想万千,却听范承宗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他顿时惊醒,回头看向范承宗,讪讪苦笑道:“我在祈求祖师爷,希望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仗义相助。”
可他话音刚落,忽听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孩子,欢迎来到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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