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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纯陡然松开手,低下头,抽了抽鼻子。
顾语声半抱着她,叹口气:“昨天我嘱咐过你的,都记得吗?以后付曼让你做的事,你不要随便答应。你太单纯,她利用的就是你这点。”
白纯愣愣摇头:“不是的,我——”
顾语声不经意瞥见白纯手里那张化验单上的名字,不由一愣:“怀孕的是宋溪月?”
白纯心不在焉:“嗯。”
顾语声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似的:“你怎么会……你陪她来做孕检?”
白纯心中不平,终于忍无可忍挣开顾语声的怀抱:“顾叔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相信我……你一点都不怀疑我是冤枉的吗?”她深吸口气,尽力组织语言,“我虽然带夏夏去了快餐店,但是夏夏根本没有吃,她当时还在跟我闹不愉快,我叫的东西她一口都没碰。如果你还是认同付曼,走,我带你去找宋溪月,她可以作证。”
顾语声被她野蛮拽着走了两步,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你和宋溪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熟?和她一起吃饭,陪她来医院?白纯,为什么我的话你就是不听呢?”
“我知道。”白纯用力扯开顾语声的禁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让我接触宋溪月和滕策,还有……付曼,但我觉得,无论我陪宋溪月孕检、或者我去接顾夏,这两件事我没有做错。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总是对我说,我的世界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可是当我真的想去接触一下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你又不让我见这个、不让我见那个……在你心里我其实由始至终都是个傻瓜,对错都分不清楚的傻瓜,别人都对,只有我这个傻瓜是错的!”
顾语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白纯也静默了一会儿:“你还跟我去找宋溪月证明夏夏生病错并不在我吗?”
顾语声迟疑了下,间接说:“我还要去住院处办下手续。”
“好。”白纯擦掉眼角涌出的泪水,他果然还是把她当做一个不可理喻的傻子,根本不在意那些她认为很重要的东西,甚至不屑跟她计较,“宋溪月还在等这个化验单,我先走了。”
正午时分,付曼收拾好顾夏的衣物准备出院,顾语声自从见过白纯,一直板着脸,顾夏抱着付曼的脖子,畏畏缩缩地也有点害怕。
刚才顾语声办完手续回来,进门便问顾夏是不是吃了快餐店里的食物,顾夏思考许久,眼珠刚瞟向付曼,就被他一声喝了回来,之后却还是点头称是。
付曼找个空子在卫生间里对顾语声说:“你可以和你的小情人吵架,但拜托你别把你的脸色给孩子看。”
顾语声听罢,忽然捉住付曼的手臂,力道大到她不禁痛呼出来:“那我也拜托你,别来搅局我的生活。这是最后一次,付曼,如果没有顾夏,你想想,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顾语声把她手臂甩到了一边,付曼一边是惊愕着,一边是体力有些不支,差点跌倒在地。
“还有白纯那里,我不知道你戏弄她的目的是不是在戏弄我?嗯?”那最后的鼻音如同野兽吼啸,清俊的容貌也罩了层黑雾,“总之,如果你做母亲的经常给女儿做这样的‘榜样’,那我们离婚之前的协议恐怕要修改一下——”
顾语声发火的时候有种森冷的危险,让人心底发颤,付曼极少见他这样,脸色渐渐发白,嘴角却牵起一抹可疑的笑:“怎么,你想用这个理由来要回顾夏的抚养权?你就不担心夏夏不喜欢白纯?顾语声,你找谁做夏夏的后妈都可以,为什么是个傻子?”
顾语声心下起疑,去澳洲之前付曼其实对顾夏太依赖自己这件事很介意,如今回来之后却正相反的纵容,而她在澳洲所发生的最大的变化无疑是她和麦俊分手。
“妈妈、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他想问个清楚,顾夏却从病房里唤道。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顾语声说:“白纯只是失忆,并不是傻子,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样会影响夏夏,她还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
“失忆?你那么肯定她会恢复记忆?如果恢复不了呢?你还能接受她?”
过了阵,顾语声正视她的眼睛:“为什么不能?”
三人走出病房,正好遇上了两个顾夏幼儿园的同学家长,付曼和顾语声上前打了招呼,才知道这两个孩子也是肠胃感冒。
家长说:“他们班最近好几个都是得这个病的,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幼儿园食堂的零食不卫生,加上现在是肠胃传染病高发期,好多拉肚子的,我想着明天我自己做饭中午给孩子送去,你说怎么样,夏夏妈妈?”
付曼的思绪已经在顾语声转身离开的瞬间,一寸寸飘远,仿佛被抽空了。
“妈妈,我们对爸爸说了谎,爸爸会不会生气?”顾夏小心翼翼。
付曼抱起孩子,勉强一笑:“不会。”
白纯陪宋溪月从医院回来,头上也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宋溪月瞧着不对劲:“干嘛这样?医生不是说再观察阵子才能确定孩子该不该留吗?怎么你比我都难过似的。”
白纯懒得搭腔,只在临走前问她一句:“你还记得昨天你喝醉之后对我说过什么?”
宋溪月翻翻眼睛,没想起来:“啊?我昨天胡言乱语了吗?不会是我让你把滕策那个人渣叫回来的吧。”
白纯摊手道:“算了,就知道你胡诌的。”
回到家,天已经灰暗一片。
中午从宋溪月家里出来后,白纯给唐大伯放了个假,自己一整个下午没闲下来,在街上乱逛,手机铃音开的音乐,她又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穿梭,所以当她到了实在找不到愿意去赤山区的出租车,只好再麻烦唐大伯而打开手机时,这才发现顾语声打了很多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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