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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诚只好宽慰四郎,道:“换个角度想想,现在的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可让人利用的地方。如果有人要对你们不利,照着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只会把你们当成炮灰来用。既然是炮灰,自然就用不着如此费尽心思拉拢了。因此可见,夫子对你们的好中应该没什么不良居心。那你们就安心受着。”三郎也是这么想的。夫子应该真的是好心吧。说白了,那是夫子,他们是学生,如果夫子真的想要对他们不利,只要给他们一个目无尊长的判语,他们这辈子就完了,没必要绕个大圈子。所以,他们不应该怀疑夫子。在三郎看来,排除掉其他的可能,剩下的那个答案再如何奇怪,那就是唯一的真相。四郎却还是心存顾忌,眉头始终都没有松开。祁明诚屈起手指在四郎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说:“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就算某些人真的计划着要骗你们,那也得你们自己不谨慎一脚踩进了陷阱才行,对不对?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四郎瞪圆了眼睛,像一只猫儿似的看着祁明诚。“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祁明诚故意逗着他说。这哪里是什么说得对不对的问题呀!祁明诚竟然用手指头弹了四郎!弹了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说四郎是“小小年纪”!虽说三郎、四郎都喊祁明诚为“明诚哥”,但那不过是看在赵成义的面子上。四郎郁闷地说:“你不要忘了,其实我俩一样大。不,你月份比我小,你是最小的。”对了,祁明诚的个子还是最矮的!当然,他这两年开始追上来了。“现在也是你哥了。”祁明诚无辜地耸了耸肩,“乖啦,叫我一声哥又不会让你吃亏。我可以给你买糖葫芦吃。”算算心理年龄,就算他前世因病早逝,那他也已经能够做吴顺和赵大郎的哥哥了。糖葫芦什么的不是小孩子才吃的吗?四郎的耳朵都红了,估计是气的。三郎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当然,其实他更想要笑出来的,但如果他真的笑出来了,那四郎就更值得心疼了。于是,三郎努力把笑憋了回去,岔开了话题说:“明诚哥,这些书不错,你要记得看。”知道祁明诚因他几个姐姐的事情不能考取功名,三郎、四郎就一直替他觉得可惜。因此,他们希望祁明诚不要放弃学业。说不定什么时候政策又变了呢?再说,多读点书总是好的,就算祁明诚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但科举也不是能扬名立万的唯一机会。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在科举上失利,偏偏人们已经不记得他们那年代的状元探花是谁了,却依然能记得这些人的诗,这些人的画,这些人的事迹。三郎和四郎都坚信,如果祁明诚一直坚持不懈地走他想要走的路,那么他一定会有所作为的。祁明诚倒是不知道三郎和四郎如此高看他,他确实喜欢书。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真是太匮乏了,祁明诚又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天刚亮就下地干活天擦黑才摸着回家的体力工作者,所以他确实需要一点什么东西来打发时间。看书就是个非常好的休闲方式。看着一本本手抄的书,祁明诚感动地说:“你们真是我的好弟弟,是贴心小棉袄!等等不对啊,棉袄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姑娘的……那你们就是我的小棉裤吧!不贴身,外穿的,保暖效果超级好。”三郎无话可说,他已经顾不上心疼四郎了,还是好好心疼一下自己吧。陪着三郎四郎住了两日,祁明诚和吴顺终于回了家。吴顺虽然看上去特别男人,事实上也特别男人,祁明诚却知道,吴顺比他更想家。因为,家里有人在等他。其实,赵老太太、祁家姐姐们还有赵大郎肯定也在思念祁明诚。所以,祁明诚也是一个有人在等着他回家的人。但这种等待和祁大娘子等着吴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祁明诚不是文艺青年,因此一时间找不到词语去描述这种区别,但是,他看着吴顺那冒着傻气而不自知的模样,再次有了一点羡慕。他觉得自己似乎孤单太久了。可是,他又很清楚自己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阿顺、王根、王石头和包春生四位合同工自然也跟着祁明诚一起回了家。“合同工”这个称呼是祁明诚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他不想称呼他们为奴隶、下人、仆从等等。到家的那天,赵大郎挑着担子卖豆腐去了,家里只有女人在。祁大娘子在赵家帮忙。见到吴顺,她一句话没说,眼眶就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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