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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一向不被重视吧。”
“嗯,可你妈妈,她不一样,她很认真地对待她的课程,也很努力地为学生争取各种活动。我本来以为,三中这么好的高中,学习会更紧,没时间做别的什么事,是音乐老师改变了我的想法。”
方修时之前和岑檐不熟,还没说过这么多话,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家人,此刻都生病了,他有些感性吧。
“我妈妈她,很热爱教师行业的。”
“高一的时候,她邀请我进社团,让我做男小主持,一开始我不太乐意,我刚转学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那你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因为,音乐老师是很好的人,而且我看得出来,她是想帮我快速融入这里,快速被同学们认识。”岑檐拍拍方修时的肩膀,“所以啊,她的病会好的,她的心态那么年轻。”
“搞了半天,你是在安慰我吗?我没事。”方修时哭笑不得。
“是想安慰你,但是刚刚说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话。”
方修时觉得奇怪,岑檐究竟为何对他的妈妈抱有这样的希望,对自己的外婆反而是绝望的态度?他问出来,只得到对方淡淡的微笑,和一句——
“因为已知命运,是你使出全身解数,也改变不了一点的存在,是环环相扣的存在。”
急救灯终于灭了,门被打开,医生一边朝外走一边脱下手套。
“怎么样?”岑檐上前询问,妈妈也醒过来,倏地站起身,冲上前去。
“抱歉,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多么残忍又无可奈何的一个词。
妈妈没有哭喊,没有吵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甚至一本正经地问道,还有什么手续需要她做。
可岑檐知道,妈妈已经崩溃了。
“小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方修时走出医院大楼,他刚刚听到岑檐家的噩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爸爸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没怎么。”方修时转身,才发现岑檐也下楼了,带着一只大袋子,应该是要去附近的商店买些什么,正站在爸爸身后不远处。
“岑檐也在啊,原来今天请假是也来医院了。”语文老师多说了几句,惹得方修时心里更加厌烦,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总爱和好学生套近乎,都不看看场合。
“快走,别把我妈一个人落在房间里。”方修时拉着他,眉头皱成核桃。
“你啊。”语文老师终于被拉走,他弹了一下方修时的脑袋瓜,“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给你请假不上课,是来医院到处跑的吗?要不是你找的是岑檐”
“行了。”方修时打断他。
好像能做的,也只有打断他的絮叨。
方修时番外:蛋壳之外(上)
自打方修时有记忆起,方全文就是一个“老头”。
四十岁出头的爸爸,头发已经灰白了一大半,每天带着重重的教案回家,为学生的成绩发愁。
相比之下,妈妈作为一名音乐老师,教学的任务没那么重,可身体也不是太好。
方修时意识到,是自己的错。
自己是父母的“老来得子”。妈妈生了自己好几天,受尽了折磨,后期疼得都没有力气叫喊出声。结束生产后,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爸爸给妈妈请了省内最好的月子中心,把妈妈和方修时好好地保护起来。月子中心的房间顶部圆圆的,朝上拱起,米黄色的墙漆企图带给人温暖的感受,像蛋壳的顶部。
小鸡在破壳而出之前,还以为蛋壳里就是全世界,因此感受不到蛋壳的定义和存在。
方修时是在“选择朋友”时,发现自己在蛋壳里的。
身为老师,方全文判断一个人的首要标准,就是学习成绩,尤其是能稳定在一定水平的学习成绩。他先入为主,认为这能体现一个人的综合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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