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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的眉眼染上愠色,那天在医院他并没有睡着,所以他知道沈凌的心思。
但他没有办法感到开心,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进而是下意识的想逃避。
既然这几年从来没有管过他,对于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持放纵的态度,那现在又假惺惺的跑过来释放什么善意?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别人释放了一点善意就满心欢喜的九岁孩子了。
沈家的人,都让他觉得恶心。
沈凌脸色白了一瞬,抬起手想要让他别生气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我只负责带你了解矿区,仅此而已。”
时宴语气不快,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沈凌低着头看向脚下,他和时宴的距离不过三步,很值敏锐的无感能清晰的捕捉到时宴因为情绪不稳而有些凌乱的呼吸,却又像是隔着天谴。
人人都说帝国上将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但此时的沈凌觉得,时宴要比他狠多了,虫族的利刃砍在身上都没有这么痛过。
“好……我知道了。”
沈凌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意味,他看向时宴的双眼深不见底。
时宴以为他听进去了,松了口气,转身往与医院相反的地方走去。
“先去时宅吧,之前的管家还住在那里,近几年洛里亚的变化他应该比较了解。”
然而时宴没有注意到的是,沈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气势一变。
他紧紧盯着时宴的背影,他曾经为了找到虫族隐藏的军事要塞可是伪装了整整半年,时宴仅凭几句话就想劝退他,天方夜谭。
但他还是太心急了,面对一只警惕心强却浑身刺的猎物,需要静待时机,等它自己将最柔软的肚子暴露出来。
沈凌收回思绪,浑身的侵略性一瞬间消失,又回到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既然时宴不喜欢,那他就暂时先保持距离好了。
血种
时宅离他们昨晚下榻的宾馆不算远,时宴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时宅早就应该门前杂草遍布,但当他从车里走下来时却发现时宅还是当年他离开的模样。
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修剪的赏心悦目,甚至来拿秋千都显得格外干净,显然有人长期照看。
“大……大少爷?”
一阵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时父时母大多会对他直呼其名,家里的佣人也惯会看碟下菜,所以几乎没人称呼他为大少爷。
心中划过某个猜测,时宴转身向后看去。
那是一个佝偻着脊背的男人,苍老的面孔上带着点慈祥,身上的衣服款式老旧却一丝不苟,手里拄着一跟黑色的拐杖。
时宴脸色有些复杂,这个人他认识,不对,应该说是熟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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