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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想问管锌怎么没能藏住那点悲伤,不知道是刚醒来重新启动大脑觉得太累还是睡梦里的斑驳回忆太沉痛,到底是没问的,弱弱地抬起手指抚管锌的发。
管锌很久没打理头发,后面扎起来,前面还有些许碎发,这使他的憔悴尤为明显,靖岳忽然好想逗一逗管锌,像是很久以前,都忘了是初中还是高中了。
意识混沌。
3
靖岳问管锌,“你不喜欢我哪一点?”
他是左脸割下来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
这问法与常人有别,倒也像是靖岳的风格。
管锌说,“没有不喜欢你。”
“哦,那就是喜欢。”计谋得逞后的得意一点也没有收敛。
管锌后退的动作很明显,无奈地笑,“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行啊,那我改。”靖岳声音顿了脚步却往前,回到初始的距离,亲密的情迷,“改到离你近一点,成吗?”
管锌霎时愣住了,想要再退却来不及,被人狠拽着往怀里拉,略带威胁,“你再退?你再退,你信不信我在这里亲你。”
管锌刚一抬手,听见靖岳说,“推我也不行。”
路都被他堵死了,管锌懵着看他的双眼,夜幕下的真诚也让他无处可避。
他们都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只是相爱。从无路可走走得没有尽头。
4
蔡徵超和孙天明他们来探望的时候靖岳的精气神算是恢复得比较优越了。
孙天明貌似不着调,话里却不免透出心里真实的着急,“病了还掖着藏着的,果篮我还是送得起的。”
“怕不清醒不知道孙大爷您来探望过,那得多罪过啊。”靖岳顺着孙天明接玩笑话。
蔡徵超跟在孙天明后面,把花放下,没有说话。
靖岳看了一眼花束,笑了笑,揶揄他,“蔡徵超,你是不是就只会送花啊?”
蔡徵超还是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那种孤寂的芳香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带着炙手可热的爱恨的落差。
手拽着被子挡住脸,声音也不透气,还是爆发了,“你们他妈的烦不烦?烦不烦啊?”
怒气无关于任何人,只是怒气。
那么多天的沉睡都无法将容莉离世的事实封闭在他自我的世界,客观存在的一切是不容许他自我销蚀的。且,它也难以自我销蚀。他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些些就够了。
雪柳,向日葵,手球,洋牡丹,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报纸被再利用,又是容茉或者管铱的皮筋儿被顺走,捆一扎。
容莉种在院子里的明媚此刻绽放在了病房里,仿佛还有晨雾的气息,鲜艳得根本不知枯萎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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