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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千澜回到府上,抬脚就往长岁居走,一只脚跨进垂花门,忽然从喉咙里“咕噜”一声,像是被痰迷了一般,随后就跌倒在地,头脸直擦在青石板上,浑身抽搐,不住咬牙,口角溢出一股鲜血。
他呆视着赵世恒,失去知觉。
赵世恒知他是痫病发作,唬的肝胆俱裂,急忙去拽他,情急之下,自己一脚绊倒。
四周下人纷纷涌了上来,赵世恒顾不上头晕眼花,连滚带爬跪到莫千澜身边,下狠劲掐他人中,目光却落在聚拢过来的一个下人脚上。
此人鞋上带着泥点。
莫千澜爱洁,所到之处必要纤尘不染,下人也都是面目洁净,衣裳整洁,纵然鞋上不小心沾了泥点,也不敢到莫千澜面前来。
他状似随意,扫了一眼此人,再次去救莫千澜,又使人去唤李一贴。
莫千澜醒来时,已经躺在中堂,舌尖火辣辣的痛,知道是发病时咬破了,人中上也火辣辣的痛,不必细想,也知道是让赵世恒掐破了——从前他一发病,赵世恒就掐他人中。
他浑身绵软,动根手指头都为难,睁眼看向赶来的李一贴:“阿尨……”
“我是挺忙,”李一贴打断他,“痫病要休息,您自己不爱惜自己,就是神仙来了也枉然,我再说句难听的,您发病时身边要是没人,牛蹄子踩个水坑,都能淹死您。”
莫千澜苦笑一声,还是问:“阿尨呢?”
“有好转,”李一贴含糊应了一声响,“您还是顾好自己,别回头我拿了姑娘的诊金,扭头就得当成奠仪送给您。”
说罢,他收起药香,匆匆而走,回长岁居守着莫聆风去了。
待到李一贴彻底出了中堂,赵世恒才道:“进来了老鼠。”
莫千澜猛地坐起来,脑袋立时痛的让人重锤一下,咬牙忍过这一阵痛意,他冷笑一声:“富保是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竟然还窥探到我家里来了。”
偌大的莫府,哪里能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只要有心,有银子,就能钻进老鼠来。
赵世恒摩挲着自己的手腕:“我来盯着,里面既然有了老鼠,想必外面也有了疏漏,等事情一了,就放猫捉老鼠。”
“阿尨,”莫千澜掀开被子,“我得去盯着,万一他还有后手?”
赵世恒一只手就把他按了回去:“让邬瑾去。”
“邬瑾?”莫千澜急了,又撑起来,“他懂什么,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又正直的过了份,不懂得任何变通,刀子架到阿尨脖颈上了,他像根木头似的坐在那里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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