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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疑惑,还是缓步踏入了紫竹林。
紫竹从视线里不断退开,直至脚下紫竹形成的绿荫退却,只留下他脚下属于自己的影子时,一切豁然开朗。
白衣男人坐在一个竹制的小凳上,原本宽大的衣袍被高高系起,露出肌肉轮廓分明的胳膊。他的头发半散着,在额前慵懒地垂下两缕,略长的睫毛半垂着,神情平静而专注地注视着前方幽蓝色的火焰,侧脸被火焰的光亮模糊了轮廓,像是一个静默优美的工笔画。
当然如果忽略他脚边一地的羽毛,和火架子上已经烤到一半的彩羽鸟。
段延亭:“……”
燕炽察觉到了有人过来,抬眼望向段延亭的方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一秒,又重新看向了正在烤的彩羽鸟,声音平静地解释道:“还没熟。”
段延亭:“……我没问这个。”
“嗯。”燕炽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动作熟练地将彩羽鸟翻了个身,然后撒了点香料,继续翻烤起来。
香味无声蔓延开来,同时尴尬也蔓延开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燕炽手上依旧在忙活,干着与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行为,视线自刚刚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分给段延亭了。
是瞧不上他吗?
段延亭看他一副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心中除了疑惑便没了别的想法,就算燕炽真的瞧不上他,他也因为燕炽大师兄的身份敬他几分。
他走到燕炽身边:“大师兄,赵长老让我把彤心莲直接给你,不知我要把它放在哪里?”
“放在我脚边就行了。”
段延亭点头应“是”,将彤心莲放下时看到了同样放置在地上的长剑——这似乎不是先前燕炽挂于腰间的君汶剑,而是品阶更高剑气更浓郁的高阶灵剑。
段延亭毕竟有过上一世的经历,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把剑的不凡。
燕炽看了眼段延亭的动作,道:“此剑名为逐厄,是我的本命剑。”
“逐厄”一如其名,乃是斩魔驱邪的名剑。
不过那么有名的剑,而且还是本命剑,为什么会被随意地放在地上?甚至……段延亭有些怀疑地一直盯着剑上的血迹和羽毛,心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用这把剑杀鸡了呢?”
逐厄剑剑身颤抖起来,似乎有些愤怒和羞耻。
段延亭:“……”
他错愕地看向燕炽,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陆秋漪对燕炽的形容——“大师兄可是我们祁凛山的高岭之花,年少扬名,不食人间烟火,多少人对他又向往又惧怕!”
但现在——
“这不是给我自己的。”燕炽突然开口解释道:“只是师尊有些想吃,而我恰好手艺还行,就做这个了。”
段延亭想到山主最初很是高深莫测,然而等把他接到山上后,就把他丢给二师兄带,经常不见踪影,偶尔才冒头。那不靠谱的样子……他不由陷入了沉默,相信了这个说辞。
“那需要我将烤肉带到师尊那里吗?”
“不了。”燕炽拒绝了段延亭的提议,而是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段延亭意识到燕炽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便行了一个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我离开前想问大师兄你一个问题。”
“说。”
“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段延亭干脆开门见山:“师兄对我似乎有点过分在意了。”
燕炽翻烤的动作一顿,依旧看都不看段延亭,直接道:“没什么,只是小师弟天赋惊人,希望你能更好地修炼突破,赶紧找到适合的剑下山历练。”
段延亭皱眉,心中暗忖:“这是觉得我很碍眼吗?”
罢了,与师兄弟关系相处如何他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目的只有尽快飞升,重获天劫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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