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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致摇头说不是:“我只想跟小四郎成婚。我十岁第一次见到小四郎就喜欢他,已经六年了。婶婶,我一直想嫁给他。不过他不喜欢我,这事又不能强求。”
“非他不可吗?”昭蘅问。
宁宛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说:“也许以后我就不喜欢他了,但现在还是喜欢的。我喜欢他的时候,就非他不可,要我将就委屈嫁给别人,我宁肯不嫁。”
昭蘅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直以为宁宛致对小四的心思会渐渐冷下来,却没想到她对他的一腔情意,宁肯不嫁人,也不愿嫁给他人。
她向来看得很开,不喜欢沉湎在过度低迷的情绪中,她问昭蘅:“婶婶,你也觉得我离经叛道吗?”
昭蘅不自觉地摸着手腕间的那根藤镯:“不,小宁。人人口中都有道理,你不必去迎合别人的道理。成不成婚,是你自己的选择,或许你在梅州那番更广阔的天地,还能有另一番了不起的作为。你的人生不应该由他人来评说。”
宁宛致满眼诧异,她最近听说了别人说她离经叛道的话,更有甚者批判她阿爹不会教养女儿,才将她教得这般没有规矩。
原以为阿蘅婶婶这样温婉细致的人定然希望她尽早议亲,却不料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难怪。
宁宛致静默地盯着她,眼眶微微潮湿,隔了一会儿才道:“婶婶,认识你真好,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昭蘅侧过脸去,扯过缰绳,迎着草场上的风,鬓边的步摇流苏被吹得晃晃悠悠:“好。”
她用力将缰绳握在掌中,双腿紧紧夹着马腹,打马前行。
宁宛致脸色变了:“婶婶,你还没骑熟呢!”
“你不能永远给我牵马,我总要自己学会骑。不
()是你说的吗?多摔几次就会了。”马蹄扬起,从她身边歪歪扭扭地跑过。
从草场回宫的时候,她们顺道去街上买了八宝糕去公主府看三公主。
孩子月份还小,暂时还未对三公主造成任何影响,人还很精神,和她们在院子里说话。
小郑翰林今日休沐,也在府上。
得知昭蘅和宁宛致来访,命人奉上瓜果茶点便去书房了。
小郑翰林难得休沐,昭蘅不好久待,稍稍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三公主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将她们送到府门前。
刚走到府门前,三公主隐约看见府前檐下负手而立的那道身影,她伸手指了指,贴在昭蘅耳畔揶揄她:“怪不得你坐不住,原来有人来接。”
昭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沉沉暮云下,梧桐被秋意催成金黄色,那道月白的身影在树下含着浅笑。
“我没让他来接。”昭蘅小声解释:“他从神机营回来,可能路过。”
神机营和公主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顺的哪门子路?三公主瞧着昭蘅提起裙摆向皇兄走去的背影,不由摇头轻笑。
魏湛阿兄死后,皇兄一直在自苦。
自从阿蘅入东宫,他脸上才时常挂着轻松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昭蘅还未靠近,李文简便朝她伸出了手。
昭蘅不由得回头望了望,三公主和宁宛致还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跟李文简牵手,于是假装没看见,低头踩着小杌子上马车。
李文简侧过脸看着她的背影,伸在空中的手讪讪地收回,却还是忍不住抬手往车门上护了护。
“你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吗?我还以为要很晚。”昭蘅坐上马车,端起凭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李文简坐得笔直,说:“明天还要去,回来的路上听说你来珺宁府上了,顺路过来。”
昭蘅听到他的声音很平淡,感觉有几分古怪,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就着壁灯昏暗的灯光看着,薄唇微微抿成一线。那双修长匀称的指节握着书页,在壁灯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泛着莹润洁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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