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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许凡怔住了。苏韵微笑着看了他好一会儿，起身独自离去了。我想苏韵的那句谢谢是说刚才许凡请她跳舞的事。可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句谢谢切断了她的一切情感。许凡仍旧怔怔地坐在那里，他的眉心越来越紧，突然，一种极度的惊恐在他脸上绽开。他倏地站起来。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与此同时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悲凉而凄厉的呼喊，仿佛蕴含着一生的力量：&ldo;江涵水，我爱你！&rdo;许凡和子琛疯了一般地冲过去，我站起来的同时慌忙转过头，却又瘫软在沙发上。那个断了翅膀的蝴蝶，凄美的身影……。。。。。。屋子里的灯光亮了，是欧阳来开的门。他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咕哝，&ldo;自己找地方睡吧！&rdo;说着，他就往回走。许凡叫了声昊。声音低沉而嘶哑。欧阳停了，转过头来，微眯着眼看着我们，睡意全无。大家坐在客厅里，刚开始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欧阳起身过去，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在那一闪而过的缝隙里，我看见薄薄的月光下，夏桐像小孩一样蜷在柔软宽松的大白床上，安详而恬静。欧阳坐下来，望着子琛。好久，子琛才说，&ldo;苏韵死了。&rdo;语速很快，声音很轻，却不停地在客厅里回响。欧阳陡然睁大眼睛，疑惑、不信、茫然、伤感、悲痛混杂在一起，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加黑暗了。欧阳紧紧地皱着眉头，艰难地问，&ldo;怎么会这样的？&rdo;子琛简略地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欧阳低着头，说，&ldo;先别告诉桐桐。&rdo;子琛亦下意识地抬头向卧室望过去，却楞住了。顺着子琛的目光望过去，穿着白色睡袍的夏桐站在卧室门口，委屈地嘟着嘴，噙着眼泪……葬礼上，出乎意料的是，江涵水也去了，一个人。他落寞了很多，看上去很悲伤的样子，憔悴得让人心痛。苏韵的妈妈一见江涵水，就扑上去，狠命撕扯着他，&ldo;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以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rdo;江涵水含着泪，一声不吭，任由苏妈妈不停地打自己。苏韵的妈妈终于放开他，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ldo;不怪你，……不怪你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韵儿，妈妈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读书，……留在山村里好好嫁个人过一辈子……不该让你到城里来的……不该来呀…连命都没有了，要读书干什么……&rdo;一个苏韵的亲戚走到江涵水身边，强忍着愤慨说，小伙子，你还是走吧！江涵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深深地像苏妈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我看见江涵水的泪落下来了。他是后悔了吗，伤心了吗，怀恋了吗，望着他离去的孤独背影，我不明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江涵水，只知道他早就离开沈曼了。而且，后来听同学们说江涵水从那以后精神就出了问题，他家里人带着他辗转了多家医院，都没有好转，再后来就下落不明了。那位同学感叹道，&ldo;那么美好的一对，就这么被沈曼给毁了。&rdo;离开葬礼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苏韵的遗像。那里，她甜甜地笑着，仿佛昨天，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出来时，天空阴沉沉的，压抑而阴郁。而且，竟然飘起了毛茸茸的小雨。一阵狂风刮过来，我听见夏桐的黑色连衣短裙，和欧阳他们的黑色衬衫都在呼呼地响。大家脸上也都阴沉沉的。夏桐缩了缩鼻子，轻轻揉了揉早已红肿的眼睛。欧阳伸出手，紧紧握住夏桐的手，将她拉到身边。走到转弯处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沈曼站在那里。夏桐愣了一下，但欧阳似乎没看见沈曼，只是拉着夏桐继续往前走。沈曼快步走到欧阳跟前，急切地说，&ldo;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rdo;欧阳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请不要这样称呼我。&rdo;沈曼低下头，又抬头看了看夏桐，又看了看我们，欲言又止的。欧阳于是直接往前走，沈曼忙追上去，&ldo;我怀孕了！&rdo;我的心突然间猛地撞了一下，许凡和子琛也是一脸的惊讶，夏桐更是变得脸色惨白，她轻轻地要缩回手，但，欧阳却更用力地抓住了她。夏桐抬起头，苍白地望着他。从刚才到现在，欧阳连一点，甚至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