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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华却是彻底醉了。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十七,心里很奇怪地明白过来,这个人不是宋元澈。
那样的眼神,是宋元澈不可能拥有的。
然后,喝下去的薄荷酒铺天盖地涌了上来,让她软软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十七等待了许久,直到被她压着的双腿都渐渐失了知觉。终于,他轻轻唤道:“殿下?”声音里因为情·欲而起的喑哑还未完全退去。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试探着用手心拢住她背后的一缕乌发,见她始终没有反应,终于确定她已经睡着了。
他沉默了片刻,小心地将燕灼华抱起来,让她舒服地躺到床上去;看到她赤着的双足,想了一想,将一旁的薄被拉过来,为她盖在身上。
皎洁的月光下,女孩醉酒后沉睡的面容安宁而又美好,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染了淡淡的红晕;只细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随着呼吸轻颤,呼应着月光般闪出水泽来。
十七坐在床边,倾身凝视着她。他不自觉得歪着头,看得很认真,像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如水的月光一寸一寸挪入房中来,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绿檀在外面听到许久没有动静,乍着胆子压低声音唤道:“十七公子?”
十七被惊醒般动了一下,这才从燕灼华面上挪开视线。
他垂下睫毛去,捡起被燕灼华抛到脚榻边的腰带,又轻手轻脚地将被她压住一半的黑衣抽了出来;把自己穿戴好,掩去一身的吻痕与齿印。
这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燕灼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记忆最后的节点就是她坐在软榻上自酌自饮。
“我昨晚喝了多少酒?”燕灼华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问绿檀。
绿檀说了个数,昨晚她来收拾案几时,见到也是吓了一跳。
燕灼华闻言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不敢相信自己能一次喝下那么多——就是水也很难吧。这一低头,脑袋里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疼。
燕灼华呻·吟着感叹道:“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她的情绪已经不像昨日那般积郁。
还有闲情打听宋长康准备怎么过六十大寿。
“筵席安排在水榭听香?水榭听香是什么地方?”燕灼华问道。
丹珠儿是个包打听,对这些了如指掌,侃侃而言道:“就是个依山傍水的亭子呗,前朝有个太子在那亭子旁边又建了个园子,里面种了天下有的各种牡丹花,这才出了名。宋家二老爷子把地儿定在水榭听香,不是显得他雅致么?”
燕灼华头上还搭着湿帕子呢,闻言笑道:“你这妮子,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编排的人么?”
“现跟前儿不就有一位么?”丹珠儿笑嘻嘻的,“这位额上搭着白帕子,腰间系着红汗巾,只这身穿戴,奴婢便不敢编排。”
燕灼华被她逗得哭笑不得,转而问她,“上次交给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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