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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疾已经几乎痊愈,虽然长时间视物后还是会疼痛。
燕灼华不许他睁眼看,要他一定蒙着黑色布条。
然而在他小声抗议,说蒙着眼睛憋闷之后,她也没有再坚持了。
但是在她视线范围内,她总是要他闭着眼睛的。
十七小心地悄悄看着燕灼华。
她脸上闪过的种种情绪令他无端心惊。
燕灼华看着手中的龙袍,狞笑道:“咱们该回宋家看看了。”
宋家这会儿正乱作一团。
宋元浪本是久病之身,幼时就被医者言说活不过弱冠之年。
虽然众人心中隐隐有这么个意识,仓促间却也有些懵了。
毕竟这半年来宋元浪没有犯过大病,虽然一贯的体虚心悸,却也并非急症。
据说是前日半夜那场暴雨,让宋家四公子一命呜呼了。
究竟实情如何,外人也不知道。
燕灼华随行的御医也有查验,回来禀告,说是心弱而亡。
燕灼华当日听了,沉默良久,也不忍再亲眼去看。
这会儿宋家正在治丧,门楣都糊了白纸。
因着燕灼华还住在宋家,这丧事也不能大办,只在宋元浪原本住的竹屋处办了重丧。
见燕灼华回来,宋府竟也没有来迎接的人。
大房不知在何处忙乱,二房的老爷子书院出了事儿,孙子又死了,更是不可开交。
燕灼华也没在意宋家失礼之处,换了素净衣裳往后院竹屋走。
才走入竹林,就听到小姜氏刺耳凄厉的哭声。
那哭声着实瘆人,好似失了幼崽的母狼一般。
连绿檀这样向来从容和缓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叹气道:“这宋四公子的母亲已经足足哭了三日了——竟像是要跟着儿子一起去了……”
燕灼华驻足,蹙眉听了片刻。
小姜氏的哭声与风动竹叶的声浪合在一处,真是说不出的凄清。
“罢了,去看看宋家主事的有谁在,传到我院里去。”燕灼华又望了一眼竹林深处,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清秀的少年。
他立在竹林深处,举一盏清茶,正同她含笑告别。
此一别,人鬼殊途。
十七跟在燕灼华身后,见丹珠儿这便要去传人,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如此只怕并不妥当。”
燕灼华讶异地看向十七。
他本就是寡言少语之人。每常她逗弄着,都不能让他多说几句;如此主动的开口提出自己的看法,可算是破天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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