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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枯荣手,能将生死成败轮转不休,号称能褫夺造化之功,那是何等的霸气?
沈天枢方才本就颇耗了些气力,感觉那枯荣手仿佛一股沉甸甸的压力,竟是要将他真气都从经脉中压出来,那女人一双干瘦的素手,竟让他一时间毛骨悚然。
可惜周翡没机会目睹什么是真正的“枯荣手”,否则她一定死也不会说出“破功夫”三个字。
段九娘一把按住沈天枢的肩膀,险些将他的腿也按折了,同时看也不看,一脚踹中了禄存的胸口,仇天玑横着就飞了出去。沈天枢心下骇然,他横行九州,罕逢敌手,就连朱雀主木小乔,在他面前也只有鱼死网破的份,何曾遇到过这样的险境?
他心里发了狠,想道:“断然不能让此人离开。”
当下从怀中摸出一根长钩,一卡一扣,便装在了他那义肢上,探手朝段九娘腰腹间勾来,那长钩的把手非常短,倘若是个有手的人,根本提不住,两边都有刃,血槽里不知涂了什么东西,幽幽地泛着点蓝绿色,极其锋利,沈天枢一抖袖子间,那空荡荡的长袖已经给这钩子平平整整地削了去。
段九娘衣袂翩然,使出了对付破雪刀的那一招,长长的衣带柔软地一卷,顷刻将那长钩缠成了蚕茧,两人单手为战,极小的空间里你来我往地接连拆了七八掌。忽然,段九娘身后传来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原来是那仇天玑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一把捉住了祝宝山。
禄存仇天玑一双大手分筋错骨可谓是轻而易举,他将祝宝山的一双手拧在身后,那骨节“嘎嘣嘎嘣”地响了两声,祝宝山的叫声顿时响彻华容城!
祝县令乃是一文官,当场吓得跪在了地上,七八个官兵拉他不起。
仇天玑见段九娘竟真能铁石心肠到面不改色,当即放声大笑道:“堂堂枯荣手,汉子死了,竟躲在个小县城里,给县官当小妾,可笑,太可笑了!这话倘若说给南刀李徵的坟头听,不知他作何感想?”
段九娘的脸色终于变了:“找死!”
她转身要去抓仇天玑,衣带尚且绑在沈天枢的钩子上,段九娘隔着衣带重重地往那长钩上一按,喝道:“下来!”
便听沈天枢的臂膀上一声脆响,那长钩被她掰了下来,沈天枢竟不追击,纵身一跃,转瞬已在一丈之外,段九娘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巨响,那长钩竟在她手中炸开了——那短短的接口处竟然撞了雷火弹之类的下三滥玩意,沈天枢诱她强行掰开,当即便引爆了。
段九娘武功再高也没有金刚不坏之身,腰腹间一片鲜血淋漓,裹着长钩的衣带分崩离析,带出了半截手掌。
仇天玑一声长哨,所有黑衣人一拥而上,无数毒水上了弦,将段九娘重重包围在其中,毒水好似下雨似的喷射到她身上,祝宝山被随意丢在地上,晕过去又醒来,迷迷糊糊中,竟隐约想起了一点陈年旧事。
有一次他似乎是在花园里玩,被父亲哪一方没孩子的妾氏瞧见,嫉恨交加,便放狗追他,虽不过是个小小的哈巴狗,对小孩子而言却也如同一只“嗷嗷”咆哮的怪兽了。祝宝山吓疯了,连哭带嚎地往外跑,以为自己要给咬死了,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腿上,随即只听一声惨叫,追着他的哈巴狗便飞了出去,那个人把一只手放在他头顶上,很纤细很瘦的一只手,掌心温热……他却想不起是谁了。
恍惚间段九娘在重围中回头看了他一眼,祝宝山周身一震,不知怎么的,小声叫道:“娘……”
然而刀兵交加,弓弩齐名,谁也没听见他这声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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