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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茶盏的手指关节泛白,孟允宁闭上眼睛,最近事情的确比较多,盛京的繁华之景和边关外漫天黄沙下藏着的不都是污垢。
孟允宁再次睁眼,整个房间点了许多盏油灯,让房间亮如白昼。看向那榻上的孩子,此时却像个刺猬,身体上布满金针。
上官煊正在施针。
孩童身体娇弱,本不该施如此针法,别提这短短的一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孩子的命是孟家要保的,那必定是有大用处的。
上官煊施完针,粗粗的吐了口气。接过上官瑾手中的棉帕,擦了擦汗。嘴里直呼:“不中用了哦!这么点事都觉得累。”
说罢坐在孟允宁身旁,孟允宁倒了杯壶里的茶水递给他。
“别喝这个了,凉茶伤身。”
“瑾儿,你看着针,如果有异常,记得来喊我,我得去看一下那个秀才。”
上官瑾,眼睛盯着那些金针,像是要盯出花儿来。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字到了,金针要轻捻三下,师父落针的顺序不乱,那现在顺序也不能乱。
听闻师父说的,也只是默认,没有应答。
上官煊知道这个徒儿素来认真,知道他听进去了,就出了门。
孟允宁跟着上官煊走到“黄字号”门口,这次俞家也是运气好,遇见了上官煊。一般人遇不到这种医术的,怕是命就丢了。
“这俞家兄弟的运气还不错,被人送来这里,又恰好得你所救。”
孟允宁话刚落,就看见里边的床板上躺着一个白布包起来的人,纵然战场上的鲜血也见过,那军中大营里断肢残臂也不算罕见,可这毕竟不是战场。一个书院求学的学子,伤的如此惨烈。
“这位小娘子,你先回避一二。”
郑翠芳见有外男,也就默默退了出去。
上官煊一进门先赶人,他拉了一下铃铛,楼下几位药童送上两个沉甸甸的包袱,还有许多黑黢黢的药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不一会上官澈也拎着两桶水上来了。
看孟允文的震惊,上官递给他医案。
俞锦文,大盛元和二年生,二十三岁,清远县清水镇人,大盛元和十七年清远县生员,清泉书院读书。
“你这哪里是医案,这写的也太详细了吧。你该不会是准备是携恩图报吧。”
孟允文才说完,再往后看,只是看,就觉得疼。
元和二十五年四月二十日申时三刻被路人送到医馆,昏迷不醒。
经查验,头颅钝器所伤痕迹两处。位于前额和右侧,皆有肿包。锐器所伤之处若干,最长伤口约两寸,位于颅顶左侧。
左胸肋骨断裂两根,后背有锐器所致伤口长约九寸。右手手筋断裂,右腿伤口较深,筋脉受损严重,双腿骨折,右腿胫骨多处断裂。
……
“你说的对,俞家运气不错。”
“运气好那是因为师父在,如若师父离开,怕是万金油早就赶他们走了。”
上官澈看不上万金油那个贪财的性格,这次师父莅临此地,借医馆一用。那万金油虽嘴上说不收费用,药材尽管取用。可是那普通药材才值几个钱,好的药材还的自己出,自己找。
就这,硬生生弄出一个神医惠诊的条件,明为百姓谋利。实则那票号一票难求,都涨到好几两银子。就这,还忙的他们师徒三人团团转。
“万金油,这名字取得倒是抬举了他。”
孟允宁倒是很认可上官澈的看法。
此次在秦州,一是师徒三人从蜀地来比较近,二是此地药材较多,三是秦州远离盛京,离边塞也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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