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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祈帝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太监不给销雪面子。淳祈帝想的是她心里有气,很正常,不在背后搞动作,这样不掩饰也蛮好。再者,对销雪的撒娇,他素来受用,于是淳祈帝甚至觉得销雪这样子有些可爱。更何况,被销雪这么一说,他也好奇了。所以啊,男人不是分辨不出绿茶,只不过是就爱吃这套。“宁路,听不见充仪问话?”宁路这下不敢造次了:“娘娘大抵是近日心情不好……今日夜色又黑……娘娘出来赏月被地上的石子磕啊碰啊……”淳祈帝摆手,江海就叫人停轿了。淳祈帝坐直了身:“狗奴才,在潇湘宫待久了,就不认识自己的主子了?至此还不同朕说实话!”说难听些,后宫所有人,不都是皇帝的人。宁路扑通跪下,他倒不是对兰修仪不忠诚,只是要他编个受惊的借口,他实在编不出啊。“求陛下恕罪,宫里的奴才势利,平日多有苛待,修仪娘娘最近确实心情不好,奴才也把不定娘娘是如何受惊的,只是娘娘趁着夜色出院子,瞧了夜色,忽然就不好了……”瞧着夜色?夜色除了月亮星星,不就这孔明灯么?淳祈帝如何都想不到是这个原因,销雪听了也一愣。销雪看了淳祈帝一眼:“那修仪下午瞧见纸鸢时,也受惊了?”宁路不敢实说,含糊道:“娘娘只是心情不好。”销雪故作委屈:“原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央着陛下,叫兰姐姐伤心了。”销雪觉得她现在像极了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淳祈帝烦躁:“别同朕闹。”摆摆手,重新出发。烦躁是该烦的,毕竟这理由实在有点小家子气。平日捏酸也罢,好歹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何至于此?销雪反手抓紧了淳祈帝的手,也不说话,淳祈帝被岔开心神,瞧人一眼,索性不想了。因着东极台远,两人到的时候,皇后已经在里头等着了。皇后不赞同地瞪了销雪一眼,叫销雪莫名。“兰修仪这胎常有不好,臣妾也忧心,故婆子什么的不敢不留,现下婆子和太医都去里头了。兰修仪这胎才八个月,事发突然,是早产,只怕兰修仪要吃点苦头了。”淳祈帝坐,皇后瞧着淳祈帝模样,叹气:“这事儿说来也怪臣妾。臣妾管理后宫,以规矩为要,修仪的份例同夫人到底不同,后宫中人虽不敢苛待修仪,但同从前也有许差异,不曾想这点事到让修仪郁郁寡欢。”“前个把日子,臣妾瞧修仪都蛮好,家宴上臣妾也叫修仪和修媛都早早回宫了,今儿……漫修啊,去告诉修仪,陛下来了,叫她安心加把劲吧。”销雪听着皇后这温声细语的话,都要觉得皇后委屈了。嘉德妃嗤了一声:“便只有兰修仪这胎金贵,瞧瞧沈充媛一路多安稳,再瞧瞧玉嫔恢复地多好。好端端地足不出户还能被吓着?这心性,都不一定比得过未出阁的姑娘。”里头的声撕心裂肺,但外头的人都快习以为常了。毕竟,生的人多了,大家就习惯了。淳祈帝冷了声:“嘉德妃,你失礼了。”淳祈帝对嘉德妃生气,但对兰修仪也生气。诚然,嘉德妃和皇后明里暗里在上眼药,可在某些方面,她们说的也就是事实。一个修仪,还有皇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人家排不上号的都能安稳生下孩子,怎修仪常常不稳了?事到如今,明眼人也晓得,哪里是受惊?该说是嫉妒了、落寞了才对。这两种情绪很正常,可因着这情绪闹到早产,不应该。作为修仪而言,太跌面,跌他的面。宫里的人各怀鬼胎,若说花氏生产,各人大多是真诚担忧。可轮着兰修仪,那眼里的讥笑都要露出来了。淳祈帝看了眼销雪,还好,她又在发呆,瞧着不太开心模样。听女人尖叫声,等女人闯鬼门关,能开心就怪了。销雪对兰修仪本人有意见,对兰修仪挑今日生产有意见,但就对她生产这事儿,是没意见的。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但这话,显然不完全对,至少在兰修仪这没对。饶是太医都觉得兰修仪幸运,虽是早产,却不是难产。兰修仪身子虚,故胎儿体量小,胎位又正,生产过程不算久,才到丑时,就听得婴儿啼哭了。淳祈帝松了口气,那产婆却尖叫一声,面色惊恐跑出产房,连滚带爬,跪在人堆前:“修仪……修仪娘娘要掐死小公主啊!”没人不震惊,皇后第一个拍着椅子起身:“漫兮!奶娘呢?快叫奶娘把公主抱出来。”淳祈帝这会是真怒了,面色冷沉似要滴出墨来。淳祈帝站起来,就要往里头去,他也想问问兰修仪怎备了这么多惊喜给他!那奶娘动作快极了,抱着公主就往外跑。这事儿,还得多亏玉嫔,自玉嫔事后,皇后特嘱咐了稳婆要觉着不对就及时通报,更何况兰修仪这事儿她自个都没料到,产婆好几个,总有皇后的人。在宫里当差的奶娘,可没有轮流的说法,不是被辞退,便是跟着皇子公主到老。外头都这样喊了,奶娘敢不听吗?但当销雪瞧见这公主,也理解为什么兰修仪想掐死公主了。皇子身上有胎记,是大凶,是不吉。更何况,这胎记,还覆盖了这小得可怜的孩子的半张脸!从脖颈蔓延下去的部分被布裹住,看不清。那胆小的嫔妃瞧见了惊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在后宫的孩子本就要遭受比常人多的非议,这还是个女孩,母妃还是徐氏,要销雪说,这孩子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艰难险阻,指不定人家长大会痛惜怎么不死在出生这天。但这话,不能说。淳祈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张太医!怎么回事!”当差的是张太医,没办法,他如今是不死就往死里干。张太医膝行,把瞧孩子一通,又摸了摸脉搏。:()娘娘天生尊贵,一路宫斗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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