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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把江柠歌手中攥着的被子揪出来,轻轻给她盖好,又蹑手蹑脚退出房门。
一直睡到傍晚,江柠歌才从被窝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打着哈欠问:“父亲说要赏我什么?”
冬雪正挥着扫帚扫院落,闻言转头笑道:“小姐你醒啦?老爷下朝就乐呵呵的,说要赏你东西,还着人来咱院中请,我说小姐你还睡着,他们就先走了。”
“这么好打发?”江柠歌反倒有一丝怀疑。
冬雪狡黠一笑:“是我据理力争,说小姐为了做点心一晚上都没睡觉,那点心老爷吃了都说好,谁敢耽误小姐睡觉老爷肯定不会放过他。”
江柠歌“噗嗤”笑出声,这丫头长嘴了,学会添油加醋地唬人了。
冬雪被笑得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那会儿哪来那么大勇气,就是不想让人打搅小姐休息,仿佛经理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后,她的胆子变得大了些。
或者说是二小姐的胆子变大了,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谁都不害怕,可能就是主子给的勇气,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嘛!
“小姐要去趟前院嘛?”
“去。”江柠歌干脆利落道,“有奖励为什么不去领?”
冬雪忧心忡忡道:“可大小姐肯定也在……”
江柠歌心说江清梨你绿茶段位不行啊,连个末等丫鬟都看出来你欺负人了。
嘴上却故意逗冬雪:“大小姐怎么了,大小姐不是京城才女,最是知书达礼不过吗?”
冬雪瞬间睁大眼睛:“小姐,你怎么这么单纯?”
说着,还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以前奴婢也觉得大小姐挺知书达礼一人,自从我来伺候小姐你,才慢慢发现大小姐一点都不善良,处处针对你,还挑唆老爷夫人惩罚你,就说昨个那两碟酥,不就是夏蝉故意送到后厨的吗?”
江柠歌听得乐不可支,这小丫鬟还挺聪明嘛,知道明辨是非,比江家的当家主母还眼明心亮。
“别扫地了,跟我去前院领赏去。”
她这间院子虽然简陋,面积却很大,只有冬雪一个丫鬟打理,可不是连扫院落的粗活都得亲自干了。
不过院子大有大的好处,她打算在院中收拾出间屋子做厨房,再辟出一间东屋做储藏间,务必拾掇得比江家后厨还高级体面。
“去!”冬雪连忙跟上。
去前院的路江柠歌比较熟悉了,昨晚去时天黑没看清,这会儿看得就比较清楚了:她的院子在整个宅院的东北角,面积大但也最残破,算是整个江家最差的主人房。
西南方位的桃姝院是江清梨的住所,屋后有一大片桃树,一到春天桃花盛开,整个院子都成了烟粉花海,树下落英缤纷,实在美轮美奂,听说是潘氏特意为江清梨寻来的桃树,可见对这个养女有多上心。
东南相对而立的修竹院住的是江家嫡长子江景书,江景书前年中科举人,正在准备明年的会试,整日在院中读书,不怎么来前院。
不过江柠歌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原身只见过江景书两次,一次是刚到江家时,面见完父亲母亲和祖父,江景书特别跑来告知,不管清梨是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江家都会厚待她,也永远会是他的亲妹妹。
再有就是刚来时,江延庭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还抱有愧疚之心,正好当时也没有翻新出来的院子,便特意把她安排在前院的厢房里住,离潘氏的住所只有几步之遥,想着能让多年不见的母女培养感情,顺便把东北角那座院子翻修出来,之后再让江柠歌挪过去。
谁知江清梨日日哭泣,装可怜、装病,一到潘氏和江延庭面前就泣不成声说自己占了二妹妹的位置,要不是舍不得父亲母亲,就应该搬出江家,去佛堂赎去自己的罪孽,一生在佛堂为江家全家祈福。
还跑到翻修的院子里去,美其名曰为二妹妹当监工,殊不知只是为了把手弄伤,再去江景书院中哭泣。
江景书哪里知道外面的事,就当是刚来的江柠歌处处欺负江清梨,一气之下跑到江延庭面前,请他为江清梨做主,别再处处娇惯江柠歌。
江延庭和江景书一样,对内宅之事知之甚少,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思自己确实不该太宠江柠歌而冷落了江清梨,毕竟清梨才是一直养到大的。
为表自己毫不偏袒,便叫停了院子的翻修,让江柠歌搬了进去。
想在想来真是可笑,一个住最破的院子,一个的住处到处精致、到处奢华,这也叫“毫不偏袒”?
江家的男人都对绿茶毫无抵抗力,被江清梨牵着鼻子走。
至于另一处西北方向的院子,也算不得上佳,住着江延庭收的一个妾,夏氏,和庶子江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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