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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松开也不松,还咬它的脖子,扑得岁年四脚朝天,又只能喵喵连连。
无边的闷热里岁年蹬腿睁开眼,纪沉关还好端端坐在阵法中。
这炼器山洞内有淡淡的腥气,想必最为血呼啦呼的一幕已经过去,纪沉关趁着它睡着已经把材料投了下去。
乌云盖雪跳下高台,踱步到他面前,果真纪沉关也满头大汗,不知是热得还是难受的,岁年喵喵叫他了几声也没应,仍闭着眼打坐。
……不知不觉间,这孩子似乎比之前要长大了点。乌云盖雪歪头歪脑地看着他。
以前那么小的个头,如今才像是有了要抽苗的架势,因为自己蹦到他怀里的发力要更大些了。
这家伙满肚子的打算,岁年觉得发愁太多会掉毛,类比人族便是要掉头发。乌云盖雪绕到纪沉关身后,仔细打量起他的后脑勺……嗯,还算茂密,没有要秃的迹象。
那只豹子苏弥说纪沉关有三百六十个心眼子,可这家伙分明是个懒蛋。
一阵子不给他抱便要躺倒在地,直说什么起不来啦好困啦修炼太辛苦啦之类,要靠猫猫才能有干劲。
纪沉关的师傅不再同半个月前那样处处贬低他,徒弟听话温顺,当师傅的也无需操心,故而相安无事。
不时还会有个笑脸,对纪沉关的教导上心了起来,但还未上心到发现他阵术图下画的猫咪。
有时这师傅还会玩笑一句,说猫妖的爪子便是纪沉关功课的章,然后大笔一挥,将他交上来的文卷批了个“佳”。
但只有岁年知道纪沉关挑灯赶工时的狼狈,他一口浓茶一支笔,乌云盖雪蹲在他桌前,用尾巴监工,纪沉关停一下就抽一下他的手背。
但似乎自己才是严重影响他的存在,纪沉关要克服摸猫的欲望集中注意力,还需要一点时间的锻炼。
他是那么有天资,可也会呜呼呜呼地埋脸在自己肚皮里,大呼“写不完了真的写不完了”。
那时乌云盖雪就冷冷一喵,把他茶杯给踹翻。
难得的清闲日子,还有天渺修士来拜访,纪沉关招待着,私下里对着猫咪轻轻埋怨:好烦啊,这都是谁谁谁,能不能不要叫我出去,我那些户外结交的活动好头痛啊。
偶尔,纪沉关也必须要出门,他随师兄们去过一次灵宝阁的拍卖,买回了一堆在岁年看来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但经过纪呆子的改造,却都神奇地变成了猫咪居家好物。
“咳——!”
炉前的纪沉关咳出口血,岁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原地窜起,又几步跑到阵法边缘,见纪沉关汗如雨下,脸白得像纸。
“纪呆子你行不行啊!”岁年大声喊,却见纪沉关像是陷入了什么心魔迷境中。
他眉头紧锁,神色不安,岁年记得苏弥讲起,这是什么修士炼器必经的考验,如过冥河栈道,通常要有师长或亲友在旁以言语引路。
猫咪自觉此刻自己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却不知要喊什么话给他指点。
毕竟关于纪沉关的仇恨不能轻易说,恐被人听了去,平日里的话又太稀松寻常,怕是没作用。
于是乌云盖雪灵机一动。
“啊!我要长出胳膊了!”它假装喵喵大叫,“喵呜,这是不是人的爪子啊好特别,等下,本大爷是不是要问你要衣裳……”
“好热好热,纪沉关你快来瞧瞧这是个啥东西。”
“喵耶往这看看,人也会有这个吗?”
“纪呆子你看起来还挺凉快的,本大爷来和你贴贴?”
纪沉关猛地睁眼。
眼前乌云盖雪还是黑白两色,正敞着肚皮翻滚舔毛。
“你醒啦!快看快看,那炉子里出了什么!”乌云盖雪见阵光熄灭,就朝纪沉关那边跑去。
方才猫咪说纪沉关看起来凉快,绝非虚言,因伴随炉中声响,有凉风雪气冲散了闷热,纪沉关成了这寒意的中心。
岁年往纪沉关怀里一扑,果真是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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