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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其他出门的机会,便是由乌云盖雪带领他的小弟四处胡作非为。
给猫出头给人出头,好不快活。
岁年躺在门槛上,又是一年冬,雪花自天边旋落,掉到乌云盖雪鼻子上,它的毛毛也已沾了不少晶莹的雪子,纪沉关站在凳子上贴着春联。
相熟的卖橘子的阿婆不认为这孩子古怪,经常来对门送吃食,她把自家做的糖糕放下,朝门口的猫努嘴道:“小纪,你这小猫养了两年了吧,胖了好多。”
胡说!岁年拍拍自己的肚皮,明明就是自己在长身体,它要变成一只成年的大猫了,很快就会是成熟的大妖!
大妖怎么可能没有强壮的体魄呢,不过肚子好像确实有点圆……
不对,要怪就怪纪呆子烧饭手艺太好。
纪沉关擦擦额头上的薄汗,下凳子将确实圆滚了的猫咪抱起,后厨锅上的鱼香散了出来,纪沉关贴贴它的鼻子,道:不胖,年年,新年快乐。
乌云盖雪哼哼,尾巴拍拍他的手背,算是回应。
而就在这一年的开春,纪沉关同父异母的弟弟纪恪死了。
这个消息传到云乡时,岁年与纪沉关正在院子里晒月亮,敲门声划破静夜,纪沉关披衣去开,是七八个黑袍修士,衣上刺了飘逸的远山纹。
为首者微微欠身,道:“请纪小公子随我们走一趟。”
岁年警惕地伏低身体,纪沉关则冷静道:“为、为何?”
“宗主有令。”对方抱拳道:“速速带小公子回宗。”
“我知、知道了。”纪沉关默默稍许后道:“待我、我收拾。”
“不必收拾,公子若有所需,宗门内将仔细操办。”黑袍人斩钉截铁:“请公子即刻出发。”
请人还这么蛮横!岁年刚准备跳上去呼这黑咕隆咚家伙的脸,纪沉关竟好脾气地不与对方争辩,只是弯腰从地上抱起了岁年,道:“走吧。”
“小公子,这猫已有妖性,天渺宗乃修真之地,还是莫要带了。”
修士话音刚落,便看到那猫妖在朝他哈气,一句“大胆”才要出口,却听纪沉关道:“父、父亲不曾、曾来吗?”
“小公子,宗主诸事操劳,如今你们到宗门团聚,定有机会享天伦之乐。”
纪沉关笑了笑,给岁年顺毛,并对修士道:“你、你要替父、父亲做主吗?”
“……不敢。”修士僵了脸,似是未想到这半天放不出个屁来的结巴还挺横,便只好道:“请小公子上灵舟。”
天渺宗派来的灵舟不大,舟内另有乾坤,天材地宝触目即见,珠玉灵器点缀各方,非简单奢靡二字可形容。
接人的修士将纪沉关安置在主卧后便退了出去,岁年到这金玉琳琅满目的地方,倒也不怕,东推一个瓶子西踢一个花盆。
纪沉关坐下问岁年:“你、你可怪、怪我不商量,把你带、带走?”
还好意思提这个!岁年一头撞上纪沉关,大声喵喵爆粗:你特喵的方才是不是犹豫了!你居然有不想带我走的念头吗?!
它恼火到口不择言:你改日若是死了,我都得去你棺材边瞅一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记住了!
若此不详之语,纪沉关却没半点在意,他感受着膝盖上被猫咪压出的温度,这两年来岁年确实长圆、长大了许多,他轻笑道:“不、会不再有了。”
岁年不容易消气,还是纪沉关让门外候着的侍从去端了盘蒸鱼来,才勉强让乌云盖雪愿意和他讲话。
这个时辰要吃东西本就不合理,寻常灵舟上也不会配伙夫,谁知蒸鱼承上来的速度极快,吩咐下去没多久便送了来。
岁年道:这天渺宗还挺讨好你啊。
天渺宗的人没说明连夜接人的事由,但纪沉关如何猜不到,必定是纪恪死了才会这般作为。
不过他小弟比他预料的要多撑了大半年啊……纪沉关用传音石对岁年道:到了天渺宗,便不是咱家里了,别太听规矩,但也别犯他们,我们不会待很久。
岁年不同于同族猫咪,自小便是天南海北闯荡,对换环境没什么不适应,当天晚上在灵舟里睡得打呼噜。
而灵舟悄然穿过层层云海,朝霞自东方铺开一望无际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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