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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输了。”行磊想起那一次交手便热血沸腾:“我输得一败涂地,但我能感受到大师兄当时很认真地把我当成对手看待。”
燕炽也想起了什么,笑容消失。
段延亭察觉到燕炽的低气压,脑中灵光乍现:“行磊师兄是什么时候找师兄比试的?”
“约莫是午时。”
段延亭沉默了,行磊挑饭点过来打架的毛病原来早就有了,也难怪燕炽拿着碗的手会抖,多半是气的。
这样想着,他用胳膊肘顶了顶燕炽,压低声音道:“你当时该不会是想……”
“说什么呢。”
燕炽面无表情地往旁挪了一步,语气机械而冷漠地说:“我只是做了我当大师兄该做的。”
然而段延亭清清楚楚地听到:[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想把碗直接扣在同门师弟脸上的人呢。]
段延亭忍住笑,突然记起幻境中行磊临死前含在口中的留影石,试探性地问:“对了行磊师兄,你在幻境里都看见了什么?”
行磊一顿,苦笑着说:“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神识受损吧?我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段延亭沉默片刻,一针见血:“可是行磊师兄你记得自己的剑断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行磊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嚷了句“我就知道我不擅长撒谎”,按着额角道:“既然你都戳穿了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看见魔修用死去修士的血肉炼化出了无数的大师兄,似乎想要制造出一个与大师兄别无二致的躯壳。”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魔修不知道夺舍之法吗?
燕炽在心里回复了段延亭的问题:[因为我天生剑体,又自带灵火,他们夺舍不得,只能这样做。]
行磊所言如段延亭先前猜想的那样,魔修分为了两拨人。一拨取走修士的金丹灵根,另一拨取走修士的骨血魂魄,是为了炼化与燕炽最相近的躯体,但取走金丹灵根的目的始终未可知。
燕炽身份有何特殊,值得那些魔修这样做?
就在这时,他听见燕炽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说不定我身份特殊,比如人魔混血什么的?]
“师兄,慎言!”
段延亭脸色一变,突然抓着燕炽的手腕道。
燕炽本就只是在心里开这个玩笑,没想到段延亭居然失态到直接喊了出来。
段延亭对魔修没有偏见,不代表当今世人对其没有偏见。再者即便是施加天雷,半魔渡劫的天雷等级也是与魔修一样的,这意味着天道也是将半魔当成魔修看待。
燕炽在修仙界颇有名声,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若是真的和魔沾上关系……燕炽的人生怕是要毁了。
【你到底是不是修仙界的人,怎么敢对自己的身世开这样的玩笑?】
[万一我不是呢?]
【什么?】
段延亭愣住了,却见燕炽抽回了手,漫不经心地对行磊道:“接着说下去。行磊师弟,这应该不是你想装糊涂的真正理由。”
“确实不算是。”行磊这一次眼神却格外认真执着:“但这算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咚咚——”
一个覃天门的弟子敲了敲门,低声道:“请问祁凛山的林如钦师兄在吗?”
燕炽和段延亭对视一眼,打开了门:“他不在。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可以等他回来了转述给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弟子将手中的丹药递了过来:“这是掌门吩咐送来的伤药,说是有助于修复神识。”
燕炽点头,等那弟子离开后,拧开瓷瓶检查了一下,嗅到熟悉的药香时,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而后被平静掩饰,望向行磊道:“确实是伤药,那我就放在林如钦师弟的床边了。”
说罢,他突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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