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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香柱,礼五方五帝君,咒愿曰:“弟子瑾瑜,今日受天神禁鬼咒,愿救一切众生苦。”四方各礼三拜讫。施祝由术咒曰:“吾为天师祭酒,为天地所使,身佩干灵之兵百千万亿,在吾前后,罗列左右,何神敢住,何鬼敢当,正神当住,邪鬼速去,急急如律令!”七遍咒之。随即用银针将墨冥无掌中一纹理割破放血,燃符箓掐鬼道。又在墨冥无全身大穴用银针扎入后,顺着经脉滑到指尖,全身仿佛被割裂的疼痛使得墨冥无一头冷汗、身子颤-抖不已。风凌泽见他把下唇咬出了血来,心里一紧即刻俯下身去亲吻了他。墨冥无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风凌泽近在咫尺的长睫毛,顿时觉得身上的疼痛没什么了。半柱香之后,墨冥无身上的阴毒祛除得差不多了,风凌泽坐在他身旁替他擦去汗水,套上衣裳,细细叮嘱道:“这几日内不得饮酒,食肉、五辛、芸苔、酥蜜。”墨冥无精神恢复大半,一挺身坐了起来将头一歪搁在风凌泽肩上,抿嘴一笑说道:“遵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风凌泽抬起手掌轻抚他的头发,道:“可惜这里没有药堂,你还需龙骨、乌头、附子、犀角各一两,以水三斗,煮取二斗,遍身澡浴,才可彻底祛干净阴毒。”墨冥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一脸轻松道:“没事,我们见过清国寺的方丈便下山回金陵城去。很快的。”“但愿不要再多事。”墨冥无伸出手指擦去风凌泽唇边沾上的血迹,挑眉问了句:“对了,这几日戒酒戒肉,那戒不戒色啊?忌不忌讳房事?”风凌泽轻咳一声,转过脸去催他赶紧整装出发,不要耽误时间,然后先走了出去。墨冥无憋着笑意起身,套上靴袜,系好腰带,把玄铁长剑也别在腰上。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加油更。谢谢各位的支持!鞠躬!(?-_-?)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坠狱!晚风轻扬,红霞浮现在天际。墨冥无几人休整完毕,在大雄宝殿拜见过方丈后欲要离去,在藏经阁后面找到了失踪了半天的梵童子。梵童子一反常态,只一人安静立在藏经阁后面的小院中。诸人走近后才听到禅堂里有人在抚琴。琴音低缓悠远、缥缈虚无,让人进入超乎于自然之音的无声之乐般的意境。这是一种至静至极的境界。古人云:八音之中,惟弦为最,而琴为首。众器之中,琴德最优。琴者靠天地之声,通神明,惊鬼神。琴音也被称为太古之音、天地之音。抚琴需要处在静谧之地,更需要心境平和闲适,外在与内在心境合二为一才能达到虚静高雅的韵味。尽管在临源乡凉亭里听过如意娘弹奏的《越人歌》《塞下曲》,墨冥无等人还是听出了禅堂里传出的琴音远远超越了如意娘的琴音。一曲终,诸人尚还沉浸在和平泰然之中,无人想要出声破坏这份静好。吱嘎一声禅堂的木门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幼女童,身着鹅黄绣花罗裙,乌黑的头发绾成双髻,齐整的刘海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巧的鼻子下的小嘴巴水润嫣红,一看就叫人觉得长大成人会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墨冥无心里一个咯噔,正要迈步,僵硬的背脊上被风凌泽单手覆上,他朝风凌泽望了一眼止住了冲动。梵童子一脸失望,直言道:“怎么是个小毛孩子啊?这么动人的琴声将我吸引来,我还以为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呢!”女童咯咯一笑,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清脆甜美:“这位哥哥真有意思,小毛孩子就不该懂琴了吗?难不成还是锦儿的不是?”夏幼薇因为年纪最小,忍不住靠上前套近乎:“你叫锦儿?名字真好听!你几岁呀?我今年十三岁,我叫夏幼薇。你弹得真好听,比我弹得好上千倍百倍,我就算在琴房再练个十年二十年都及不上你的水平啊!”锦儿还是甜甜一笑,答道:“对啊!我就叫锦儿!我今年九岁!我娘亲从我三岁就开始教我弹琴,每天都要弹奏个好几十遍,同样一首曲子不练个一百遍我娘可不会饶过我!”夏幼薇:“原来你的师傅是你娘啊!那你娘必定是琴艺闻名天下的大琴师!她叫什么名字啊?”锦儿:“娘亲早就不问世事,隐居山林,我想这世上没什么人晓得她的名讳,还是不说了吧。夏姐姐你们是到禅房来静思的吧?今日我就不抚琴了,免得打扰到你们。”“没事没事,我们不是来静思的,只是路过而已。不过你弹得这么好,如果愿意的话再奏一曲让我们欣赏欣赏好不好?”夏幼薇像是找到了趣味相投的小伙伴一样,兴奋地拉起了锦儿的双手。“好呀好呀!”锦儿也高兴地拍手道,“咱们是俞伯牙遇到钟子期了!”两个人手拉着手、眼对着眼,笑得春花烂漫。秦音离一直站在云青青身侧,他细心地观察到云青青从进这个小院子开始脸色异常发白、额上密密层层都是薄汗,便轻声问道:“云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云青青用力咬了一记嘴唇,让自己勉强看上去有一些血色,然后挤出一丝笑容道:“还好,可能是太累了。谢谢秦少侠关心!”秦音离脸上透出一丝羞赧,道:“不用客气。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请告诉秦某人。”云青青点点头,眼神却一直系在墨冥无身上。秦音离看到后笑意骤减,眸色暗淡下去。梵童子跟虚妄和尚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快速移开了视线。梵童子伸手拦住了被锦儿拉着快要步入禅堂的夏幼薇,夏幼薇一愣看向他,他撇嘴一笑道:“幼薇妹子,天色不早了,你大师姐还得下山换药呢,不如你们约下次吧?”墨冥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刻锦儿眼中一闪即逝的狠戾。夏幼薇向身后的云青青望去,见大师姐确实是脸色惨白,便撅着嘴道:“好吧。锦儿,对不起咯,我们赶着下山呢!只好下次来听你弹了。你家住哪里啊?我去找你玩啊!”锦儿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好啊!我家就在这钟山脚下,明日我派马车来接你们。”夏幼薇马上同意:“那敢情好!我们住在金陵城的飞鸿客栈。那我们就上门去拜访?”“明天见!夏姐姐!”“明天见!锦儿!”众人转身离去,墨冥无临走前对上了女童那一双黑黝黝的瞳孔,幽深得仿佛是个无底洞。她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大眼睛弯成两道新月,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临近天黑,众人回到了金陵城的飞鸿客栈,各自回房休息调养。梵童子草草沐浴更衣后提着一壶酒又来到了天字二号房门口。正要敲门,入眼就是贴在门上的一张白纸,上面明明白白用墨水写着“梵童子与女子不得入内”几个字,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哇啦哇啦叫起来:“卧槽!墨冥无你这混蛋怎么干脆不写梵童子与狗不得入内啊!敢侮辱我这尊大佛……”梵童子在门口哇啦哇啦嚷嚷了半天,屋内居然一丁点反响都没有。住在不远处的几人也没探出头来看热闹。他叫了一声“虚妄!”,一个飞身跃起,从二楼飘落在地上,在金陵城飞檐走壁,寻到了金陵城高高的城墙,立在城墙上吹奏玉箫。只听一阵哗啦啦扑棱声,小青鸟诏兰从遥远的天边飞来稳稳地停在了他右肩上。他用舌尖抵住下牙龈,收起上下唇,吹了两声口哨,小青鸟诏兰又展开双翅呼啦啦直线飞上天空。夜幕渐渐笼罩在金陵城上空,圆圆的皓月在乌云后面露出半张脸若隐若现,带着一层柔媚的绯色。梵童子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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