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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桓静静立在一旁,旁观着这一切。高高在上的皇位上端坐着的元崇皇帝看起来十分镇静,即使现在下面吵成一团,他却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来。
段桓明白,今日景墨提出这个精简机构的想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同意自己上的那道折子。
其实段桓当初上奏的时候,抱着的也是试探之心。
借着这道折子看看景墨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如果景墨准奏全发,那么段桓自然是可以放了心,便知景墨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可以任他摆布之人,将来大沂的一切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若是景墨当中驳了他的折子,他便知道景墨对他已存了戒心,甚至可能还会存了过河拆桥之心,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好好盘算。
可现在,却是绵里藏针的一手。既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走,也没有驳他,伤他的面子,反而是借了整顿吏治这一手,巧妙的化解了这件事。
看来这个大沂的新皇帝并不简单啊!
这天晚上,在靖国公府中,段桓叫了段逸风到书房,说是要和他聊聊天。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今天的这件事,段桓有意留下了话头,问道:“风儿,皇上今次整顿吏治这件事,你怎么看?”
段逸风不敢枉论,只说吏治一直以来是大沂最头疼的一块心病,如今既然是皇上下决心要好好的整治一番,那自然是好事。
段桓摇头轻笑:“哪有这么简单?说是这么说罢了,真要做起来可是费力的很,大沂有多少虚挂的官职官位,若是真要一一革除,那会有多少人不顾了身家性命站出来造反。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局面,皇上难道就打算把它搞得一团乱?”
段逸风不明:“那皇上今日在朝堂上,为何这么说?”
“那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段桓顿了顿,叹口气道,“风儿,你是不是想问爹爹为什么今日已经有了这等荣耀、地位,还要做这么一番事。”
这的确是段逸风心中所惑,他点点头,段家已经位极人臣,当初段桓所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他真的不明白,父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风儿,我问你。皇上现在最信任的人是谁?”
“自然是爹爹了。”
“是吗?我看未必……”段桓摇了摇头,指节瞧着桌面,心中若有所思。
“爹爹,此番皇上能够继承皇位,将裕王和太后的阴谋粉碎全赖于你,他最信任,最仰仗的,自然是你啊。”
段桓一双精亮的眼中发出了两道冷厉的光来,“他现在最信任和最仰仗的,并非是我。风儿,今日在朝堂上,你可看见了,皇上一提出吏治改革这件事,他第一个问的,是谁的意见?”
“安国公?!”
段桓点点头,“可不是啊。原本刘启正和景墨之间的关系远比不得我们甥舅之间来的亲密,但是在夺嫡一事上,景墨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安国公,若不是他最后拿出遗诏,又怎会有全局的翻盘?所以,即使我们前面做的再多,现下也比不上刘启正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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