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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涴来的时候,夏黎氏正喝着冰镇燕窝,瞧那色泽应当是血燕。她瞥了瞥嘴,凑过去轻轻地替娘亲敲打着小腿道:“血燕喝多了会不会腻?这东西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多,还不如直接吃鹿茸糕。”
夏黎氏喝了半碗就递给了她:“小馋嘴的,想吃直接让人给你做,犯得着来算计你亲娘的吃食。”
夏令涴嘿嘿笑着,接过碗盏果真吃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味,偶尔吃也觉得没趣,更加别说是经常吃了。暗自嘀咕的时候,夏黎氏已经戳着她的额头:“别得寸进尺,有得给你吃都算是我额外开恩。”
夏令涴咂嘴躬身道:“谢娘亲恩赐,女儿深感惶恐。”那娇憨的样子,倒逗得满屋子笑了。夏黎氏拿着薄帕给她擦了擦汗,直接问她:“可是有什么要事,让你大晌午的跑了过来。”
夏令涴也不撒娇了,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我们能不能收?”
夏黎氏笑问:“你先说说哪些礼能收,哪些礼不能收?”
“自然是平日里交好的亲朋好友送来的能收,不认识的就不能收。”
“那若是对方与你爹爹相熟,或者是娘亲儿时姐妹的夫家呢?我与你爹爹好歹也是在北定城长大的,认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每个家族里面缠缠绕绕扯也扯不清的姻亲和偏房,若非年年见月月见,有多少还有来往,有多少还记得对方的模样?我们都不记得了,更加没法告诉你了。”
夏令涴挠头。
夏黎氏继续道:“我们这种世家大族里面,要给别人送礼和别人给我们送礼都是别有深意的。有人送礼来不是说真的惦记着你好,你送礼与别人也不是因着过节拜贺。”她拉着夏令涴的小手,慎重地道:“你要学会分辨,哪些礼是客气,哪些礼是别有所图。你得看到礼物背后的真相。”
“那我要不要再去问爹爹这韩家的底细?”
“不用问了。”夏黎氏宠溺地捏着女儿肥嘟嘟的脸颊,“在这皇城里面,能够在夏家自曝家门的韩家,就只有淑妃的娘家,七皇子的外公家了。”
夏令涴倏地一蹦三尺远,连连摆手:“我最近都没有乱跑,也没有瞧见七皇子殿下。我都很乖……”嗯,可见被罚抄罚跪的记忆还很新,成效卓著。
“如果你很乖的话,七皇子就不会让人借花献佛的送来赔礼了。”
夏令涴跳脚反驳:“什么赔礼,他明明是送礼给娘亲的补品。”
“呵,”夏黎氏轻笑,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又上扬了两分,怎么看都有种是吸血女鬼盯着食物的感觉。她说:“这不就是不经爹娘同意,擅自诱拐我家女儿彻夜未归的赔礼么。你还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哦,不——”夏令涴哀号,不知道现在打滚撒娇行不行?为什么她的娘亲总是喜欢秋后算账呀!
最终礼还是收下了,娘也得罪了。为了表示痛改前非的决心,某个人当夜相当狗腿地去给娘亲读一段正史,当作为未出生弟弟或妹妹的睡前教育。
正史说的是一位千金小姐短暂而多姿多彩的一生。它的上回说的是小姐们在家的生活。小姐们每日里有绣不完的女红,弹不尽的凤求凰,感不完的春花秋月。其中一位小姐每日里做梦,每个梦境里面都有貌比潘安的皇帝、或皇子、或太子、或江湖盟主,或世家大族当家人对她死心塌地,为她戏耍诸‘猴’只为博其一笑,为她抛却千金只为送上一盘最新鲜的荔枝、或者葡萄、或者哈密瓜,或者芒果……小姐很感动,笑靥如花,发誓天开地裂乃敢与君绝!
然后,小姐在及竿的当夜,被一位长得很像小白脸的男子给勾跑——两人朝着乌七八黑的深山老林私奔鸟。
它的中回是两人私奔之后的生活。小白脸带着小姐在树林里打跑了一只兔子,吓跑了一只猫头鹰,最后轰走了河里的一群呕吐的鱼——鱼儿们其实是被小白脸身上半月没洗的臭袜子给毒杀了。然后,两人天当被,地当床,靠在沙砾堆的某块大石上完成了洞房花烛夜。那血水染红了河流,府鱼尸’百条,造成了密林中第一起惨绝鱼寰的命案。
鱼,它也是有鱼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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