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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意外,半会间还不大确信:“给我的?”“不要就算了。”眼见着他要收回,我赶紧抢过来,“谁说我不要。”打开来,盒子里躺着一对小巧的宝石坠子。那耳钩子倒是锃亮,打磨也极为一丝不苟,雕琢得极为精细,只是坠子虽晶莹,却不够饱满剔透,沉淀着杂质,像是次品。当时是我自然是没心思管顾这么多,这都是往后了,司鸾做的鉴定。头一回我收到阎恪送的东西,心里头跟得了九天珍宝似的,只顾满脑子沉浸在“阎恪送我礼物”的字眼里。纵使我的耳环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可那怎么能一样呢?我戴着坠子整日四处晃荡,招摇过市,晚上又小心擦拭,把它锁紧在屉子里。有一日闲着没事干,跟司鸾又坐在姻缘树下一块嗑瓜子。她近前瞅了瞅我的耳坠,“这种便宜货你天天戴出来,不怕掉了你太子妃的身份?”我心里高兴,才不管她说些什么呢,摸了摸坠子,“我乐意。”“不是我说你啊,”她一脸嫌弃,“你家阎恪送你的正品不戴,天天戴着个冒牌货晃悠,真是不晓得享受。”我觉得奇怪:“什么真货假货?”司鸾翘着二郎腿,复抓了一把瓜子,漫不经心地道,“不是说前段日子南海进贡了一批宝石,其中有一颗犹为特别,形似泪滴,被阎恪拿去打成了坠子么?因为传言这坠子极其特别,又被天宫太子这么随手一拿,所以现今走红九重天成了爆款,你拐个弯去那边的集市,遍地都是仿造品,九块九还送货上门。”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我还想见识见识正品什么模样,一次都没见你戴出来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就是他送的。”司鸾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质地怎么瞧着也……一个大男人放着正品藏着掖着,送个赝品给你,忒小气抠搜了罢。”当是时,也是巧的很。宁浅舞被一堆花花绿绿的仙女簇拥着,从那里经过。她的耳珠上坠着两颗小巧的明月珰,光线底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的水灵灵的气质。司鸾拿手肘骨捅了捅我,“我瞧着,她那个倒更像真货。”司鸾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一句无心之言点起了我的心头火。后来回去,我便跟阎恪大吵了一架。他正提着笔:“回来了?”我闷声不响进了屋,扯掉耳朵上的坠子,扔到他眼前,“还你。”他微微扫了一眼,眼皮都没怎么抬:“不喜欢?”我心里别扭,却不敢把宁浅舞提到明面上来。初恋这种事物,据说像是朱砂痣、白月光,男人永远无法忘怀。而宁浅舞,便是阎恪的阁楼上永远高悬的白月光。我那时大概是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敏感别扭又患得患失,像只惊弓之鸟,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便捕风捉影。我恼怒着乱发脾气:“不要!这种便宜货,戴出去丢人现眼!”我心里的气无法发泄,只可劲的说难听的话,大概真的像个神经病。所以说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没有宁浅舞作比较,戴着三文钱的赝品我也甘之如饴,但凡有了她珠玉在前,便是我得到一模一样的我也不会满足。阎恪被气得火了,觉得我莫名其妙,用他惯来的毒舌,冷冷地讽刺了我一番拂袖而去。我胸前一阵发闷。好像许多不好的事情就像群魔乱舞般要从脑袋里钻出来。我刻意压制住,没心没肺的笑开了,“俗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才不会变,人活着总会要变的嘛。”阎恪唇齿轻启,似乎说了句什么。“那你……”我顾着笑自己的,道旁一辆鸣着喇叭回收旧电器的小三轮擦身而过,一时没听清他说的话,便问:“你说什么?”他却不说了:“没什么。”神仙&白痴到家里胡双喜已经没了影子,只有后院一摊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杂物。以胡双喜当前的身手我并不多担心她,何况于阎琛而言,她已经不是那个充满利用价值的魔尊。我随手收拾了下碎片板子,到厨房准备做饭,门口飘出一股香气。锅里炖着海带排骨汤,阎恪熟练地操着刀,把案板上的马铃薯切成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阎恪,居然也会做菜了。我想起在天宫那会儿,我某日突然搀起人间的吃食,缠着他大半天,他便在殿后应付地烧了把火给我烤了俩地瓜。阎恪做饭也像他的行事风格,不出半小时,两菜一汤就出锅了。我摆好碗筷,叫潇潇下来吃饭。潇潇抿了一口汤,眼睛弯成月牙儿似的,“叔叔,你做的菜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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