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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远去,沉寂野蛮地再次笼罩。
“你们跪在这里,好好看看他们!”秦爷爷的失望,伴着空中闷雷响彻天际。
雨还在下,碑前只剩二人,阴云压在头顶,空气闷绝般窒息,一丝风都没有,鼻尖只能嗅到晦涩的泥土腥臭。
秦厌缓缓抬头,凝着尘封记忆中的那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一世噩梦的过往如青烟般悬浮在眼前。
曾经他也以为楚相言不会离开自己,可最终还是会如雾般消散,那台病房监控器里的画面,成为盘蜒心头的湍急河流,无法泅渡,日夜不停的奔流着悔恨与绝望。
他向身侧望去,发现楚相言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楚相言出尘的清雅的容貌,在雨中稍显狼狈,四目相对时,唇角还挂着一丝暖笑。
这一笑,荡到了秦厌的灵魂上,异样的欣喜感就此涌来,是那么强留,足以占据他的全部神经,产生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楚相言还活着。
他要楚相言这辈子一定要幸福的活着。
从墓地回到涛海,天都黑了,雨却还在下。
一路上秦厌都没说话,楚相言也保持沉默,他能感受到秦厌的伤心,也能感受到他对秦臻被抓的顾虑。
他也明白,秦臻并不服气,秦爷爷年纪大了,如果不在这段时间彻底压制秦臻,这种莽夫迟早有一天会为了继承秦家,做出今天更过分的事。
霍阿姨帮楚相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秦厌就径直上了楼,她望着他的背影叹气,小声道:“秦先生这次太糊涂了,挑着老爷夫人的忌日来陷害您。”
“alpha对权力与利益的追求,从来无关感情,”楚相言随声附和,“甚至是亲情。”
想到秦厌整天紧蹙的眉心,他跟着心疼,却可惜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霍阿姨拉上他的手,“小秦先生对您不同。”
楚相言眨了眨疲惫的眼睛,“在没有利益争夺时,也许他对我的这份感情,是不同。”
秦厌给予他,面对世界的力量与自信,他也能在许河面前无条件的相信秦厌,可从骨子带出来的自卑,却无法说服自己,没有挥动这份力量的勇气。
霍阿姨回身去厨房,盛了碗刚熬出锅的姜汤,还在托盘上放了几颗奶糖,“小秦先生提过您不爱喝姜汤,所以让我特意备上奶糖。”
楚相言缓缓垂头,一口气喝了姜汤,再拆开奶糖放在口中。
甜味遮掩住了辛辣,顺着感官传遍五脏六腑。
辛辣过后的糖,更甜。
“如果小秦先生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您不爱喝姜汤,”霍阿姨端回托盘,轻声道:“所以任何事都要先沟通才能下定论,感情更是如此。”
这段话挑破了他心底莫名的恐慌。
他对秦厌了解得太少,只浮于表面,浮于常理,永远都用自己的刻板印象,批判秦厌对自己的感情,自怨自艾。
“夫人,”霍阿姨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肩膀,“我从见过小秦先生对谁如此上心过,而且您是小秦先生的合法妻子,与曾经在小秦先生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同。”
妻子,楚相言我都以身相许了
“今天吓到你了。”
楚相言缱绻在男人怀中,听着柔如天边云朵的声音,心里满满的踏实。
纤细的手指卷着领带尾,“你知道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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