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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受了惊,满大街发狂乱跑,虞宗正坐在车里头东颠西撞,一张脸是鼻青脸肿,实在是惨不忍睹,有碍观瞻,哪好让人瞧了去,没得在小辈面前失了脸面与威严!虞老夫人连忙打发了下人,连虞幼窈几个也没让上前。杨淑婉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楚:“府里头的马车每天早晚都要检查一道,挑的马也都十分温顺,以前没出过问题,这好端端的,马儿怎就突然受惊发了狂?让老爷不仅受了惊吓,还受了伤……老爷哪里遭过这样的罪?”虞宗正身上疼得厉害,心里头正难受,听着杨氏哭哭啼啼的声音,陡然窜起了一股火气:“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要哭打外头哭去。”杨淑婉哭声一滞,愕然地看着他。她说这话,也是担心老夫人又借故迁怒她,哪里想到老爷这会子身上伤着,也不耐听这些!虞老夫人抬了一下眼皮子,活似旁人要将老大摔了马车的罪过按她头上似的!便在这时,李嬷嬷领着年过五旬的李御医进了屋。见李御医过来了,虞宗正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急道:“李御医,快帮我瞧瞧,我的腿是不是断了。”说话牵动了脸上的伤,他疼得“哎吆”一声,捂着嘴角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御医依言上前检查了虞宗正的伤:“虞大人伤得不紧要,都是些皮外伤,擦些消肿祛於的药,养个天就能好,就是左腿膝盖骨错位,需要正骨。”虞宗正听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腿没断就好!虞老夫人和虞宗慎也是面色一松,杨淑婉急切出声:“那还等什么?李御医有劳您赶紧给老爷正骨吧!老爷他疼得厉害。”虞老夫人皱了下眉,问李御医:“正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听了这话,杨淑婉面色一讪。李御医:“要找几个力气大的,按住虞大人的手脚,不让他疼狠了乱动!”虞老夫人连忙让柳嬷嬷去寻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一个按住了虞宗正的肩膀,一个按住了他的双腿。李御医卷起虞宗正的裤管,按了按虞宗正肿得老高的膝盖骨,本就有些忍不住疼的虞宗正,顿时疼得“啊”一声惨叫。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更剧烈的疼痛,伴着骨头里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令他眼睛一黑,险些晕了过去!骨头正好了,疼也不似刚才那样疼得厉害,但骨缝里头,依然钝钝地疼,虞宗正颓然地靠在迎枕上,不停地吸着冷气儿,显是有些受不住了。李御医又捏了捏虞宗正的膝盖骨,确定骨头正好了位置,没有歪。虞宗正问李御医:“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李御医略一索:“伤筋动骨一百天,虞大人只是骨头错位,却也要多注意些,至少要修养七八日,才能打外头行走,之后也不能太劳累,要多注意休息,才能彻底养好!”虞宗正蹙了一下眉,脸色有些难看。杨淑婉领着李御医去写方子,虞老夫人问了虞宗正当街惊马的事。也不怪她谨慎,老大在朝为官,有不少政敌,难保对方不会使坏,御使干的又是得罪人的活计,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放心。虞宗正也清楚这些,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面然颓败地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虞宗慎不放心,问了几处细节后,面色一松:“看来马儿确实是因孩童们放响炮惊着了,才会发狂,应该只是意外,今天日子好,许是京里头有新店开张,放了鞭炮,叫附近的孩童捡了响炮,放着玩儿,我派人去打听打听。”虞老夫人也是这样想,谨慎起见:“赵大把马车拉回来了,再寻个郎中仔细检查一下马儿,马车也再检查一道!”虞宗正没事了,虞宗慎也不好再多呆,就回了二房。虞老夫人交代虞宗正好好休息,也跟着走了。杨淑婉送走了李御医回到屋里,叫来李嬷嬷给虞宗正上药,对虞宗正说:“老爷,四姐儿也不小了,一直同姨娘住一起也不成样子,我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她安排个院子,让她打清秋院搬出去?也不搬太远,就清秋院附近的含露院。”虞宗正腿还疼着,有些不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祸水东引搬院子这事,什么时候搬不是搬,偏要在他受惊又受伤的时候提这事?从前觉得杨氏是个好的,现在却是越发没有分寸。听了虞宗正的话,杨淑婉面色一慌,连忙道:“额,就是,四姐儿就比葭葭小了两月,葭葭去年似她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搬了院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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