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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946年柏林1(第1页)

柏林的孩子们玩起了一个叫“女人,快过来”的游戏。这是男孩捉弄女孩的十几种游戏中的一种,但卡拉发现这种游戏有着新的寓意。男孩子排成队伍,去捉一个女孩。抓住女孩以后,他们高喊“女人,快过来”,然后把女孩扔在地上。他们会把女孩按在地上,轮流压在她身上模仿的姿势。这种游戏是七八岁男孩在目睹红军士兵德国妇女之后发明的。所有进入德国的红军士兵都知道这句德语:“女人,快过来!”

为什么强奸她们的是红军士兵呢?尽管一定会有,但卡拉还没见到哪个德国女人被法国兵、英国兵、美国兵或加拿大兵强奸的。与之映衬的是,她认识的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女人至少被一个苏联兵强奸过:她妈妈茉黛,弗里达的妈妈莫妮卡,他们家的女仆艾达,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但她们还算幸运的——她们都活下来了。一些女人在遭受了几十个苏联士兵一小时接一小时的凌辱后被摧残致死。据说有个德国女孩甚至被苏联人咬死了。

丽贝卡·罗森幸运地逃脱了被强暴的厄运。卡拉在犹太人医院被解放的那天,救出了丽贝卡,之后,她就搬进了冯·乌尔里希家。乌尔里希家在苏联控制区,但丽贝卡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她像个囚犯一样在阁楼里躲了好几个月,只有等夜深人静,残暴的苏联人烂醉如泥时才下来待一会儿。卡拉会抽空到阁楼上去陪陪她,一起玩牌,彼此诉说一些往事。卡拉希望丽贝卡把自己当成年纪略长的姐姐看待,丽贝卡却把她当成了妈妈。

卡拉发现自己真的快要做妈妈了。

茉黛和莫妮卡已经五十多岁了,不可能怀得上孩子。艾达很幸运,没有怀孕。不过卡拉和弗里达都怀上了强暴者的孩子。

弗里达做了流产手术。

流产是违法的,对流产者判处死刑的纳粹法律在德国依然有效。因此弗里达用五根烟找了一个老年助产士。在做流产时,引发了感染,要不是卡拉从医院里偷来的一点青霉素,弗里达也许就没命了。

卡拉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她对这个孩子的感觉常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孕吐时她会对那个侵入她身体,留下这个负担的野兽怒不可遏。其他时候她则会按着肚子凝神静思,思考要给孩子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接着她会想,孩子的模样会不会让她想起强奸她的某个男人,使她仇恨自己的孩子。但孩子也应该继承一点冯·乌尔里希家的基因吧。她既期待又害怕。

1946年1月,卡拉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和大多数德国人一样,她又冷又饿,衣食无着。肚子明显大了以后,她辞掉了护士的工作,加入到百万失业大军之中。食物每十天配给一次,每人每天只能摄入一千五百卡路里的食物。当然,这些食物还是要付钱的。即便有钱有配给卡的顾客,有时也会遇上没有食物可买的状况。

卡拉考虑过以战时做过间谍,来要求苏联方面给以特殊对待,可海因里希的可怕遭遇断了她这个念头。红军情报机构希望海因里希继续做他们的间谍,为他们刺探美国的军事情报。海因里希说他不想干,他们便威胁要把他送进劳动营。因为不会说英语,苏联人才最终放过了他。听说了此事后,卡拉决定,自己曾为苏联做过间谍的事情,从此只字不提。

这天,卡拉和茉黛都很高兴,因为她们卖掉了一个五斗橱。这个新艺术风格的橡木五斗橱,还是沃尔特的父母在1889年结婚时买的。卡拉、茉黛和艾达把五斗橱搬到了借来的手推车上。

乌尔里希家仍然没有一个男人。埃里克和沃纳是几百万失踪德国士兵的一分子,他们也许都已经死了吧。贝克上校告诉卡拉,东部前线死了三百万德国兵,更多的则死在了苏联的战俘营里——因为饥饿、寒冷和疾病。但有两百万名德军战士还活着,在苏联的劳动营做苦工。一些人已经回来了——有的是从劳动营中逃跑的,有的因为病重无法劳动被送走。这些人离开劳动营以后,就流亡于东欧各国,试图找到回家的路。卡拉和茉黛写了好几封信让苏联红军替她们转交,但一直没收到回信。

对沃纳的回归,卡拉很矛盾。她仍深爱着沃纳,希望他好好活着,但又怕沃纳发现她被人强暴,还怀了孩子。尽管这不是卡拉的错,但她还是觉得非常羞耻。

三个女人推着手推车穿过街道。她们把丽贝卡留在了家里。苏联红军已经不像刚到时那样胡作非为了,丽贝卡也离开了阁楼,但漂亮女孩在街上走还是很危险。

原先德国精英阶层漫步的菩提树下大街,挂上了列宁和斯大林的大幅画像。柏林的大多数道路都被清理过了,破损建筑的瓦砾每隔几百码堆成一堆,便于再次利用,但不知道德国人是否还能重建他们的家园。整幢整幢的房屋被炸平,有些地方整个街区都不见了。德国需要好些年才能重建这些地方。废墟中有上千具死人的尸体,整个夏天柏林都闻得到这股略有点发甜的尸体气味。现在,只有雨后才能闻得到这种味道。

这时,柏林被分成了苏联占领区、美国占领区、英国占领区和法国占领区。许多没有被炸毁的楼房被当地的占领军所使用。柏林人只能随便找地方住,大多都住在挨炸楼房仅剩的几个好用的房间里。柏林恢复了供水和时断时续的供电,但暖气和烧饭用的煤气还是短缺。五斗橱也许被买去的人当柴火用了。

她们把五斗橱推到了法国占领军治下的维丁区。她们用五斗橱跟一个彬彬有礼的法官换了一箱“吉塔尼”烟。苏联印了很多占领区货币,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人们通常用香烟来完成实物的买卖。

回程路上,茉黛和艾达拉着空手推车,卡拉走在她们旁边。一路推过来让她浑身都疼,但她们好歹有了点钱——一整箱烟足够她们生活一阵的了。

天黑了,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回家的路上她们会途经一段英国的占领区。卡拉有时会想,如果英国人知道了茉黛所经历的苦难,他们会不会出手相助。但茉黛已经到德国二十六年了,她哥哥菲茨赫伯特伯爵尽管有钱有影响力,但在茉黛和沃尔特·冯·乌尔里希婚后却拒绝帮助她。菲茨赫伯特伯爵是个固执的家伙: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对妹妹的态度。

走了不远,她们看见三四十个衣衫不整的德国人站在一幢被英国占领军征用的房子外面。卡拉、茉黛和艾达停下步子,观察他们在看些什么。通过窗户,他们看见房子里灯光明亮,男男女女们举着酒杯高声欢笑,服务生们端着盛有食物的托盘在人群中穿梭。卡拉看了看周围。人群中大多是女人和孩子——柏林乃至德国已经没剩下几个男人了——他们像被抛弃在天堂门外的罪人,贪婪地看着窗户内的情景。这一幕让人看得心疼。

“太气人了,”茉黛愤愤不平地说。接着,她朝宅子的大门走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英国卫兵用德语对她说:“不行,不行。”这也许是卫兵唯一会说的德语单词。

茉黛用过去常说的上层阶级英语对他说:“我必须马上见你的长官。”

和往常一样,卡拉对母亲的勇气和英姿敬佩不已。

卫兵狐疑地看着茉黛破旧的大衣,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敲了敲门。门开了,一张脸探了出来。“有位英国女士想见长官。”卫兵说。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一对男女站在门口。他们像极了讽刺画上的英官夫妇:男的穿着晚礼服,戴着黑领结;女的穿着长裙,戴着宝石。

“晚上好,”茉黛说,“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聚会。”

军官夫妇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破衣烂衫的老妇人怎么会用英国上层阶级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茉黛说:“我只是在想,你们也许应该看看自己对外面这些可怜的人都做了些什么。”

军官夫妇看了看聚集在屋子外面的人群。

茉黛说:“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们至少应该放下窗帘。”

思考了一会儿,军官夫人说:“乔治,我们是不是做了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能吧,但我们是无心的。”军官粗暴地说。

“能送些食物给他们,以我们的弥补过错吗?”

“可以,”茉黛飞快地说,“这样做既道歉了,又体现了你们的仁慈。”

军官的表情有点犹豫,把食物分给饥饿的德国人也许触犯了他们的某项规定。

军官夫人祈求道:“亲爱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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