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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扑楞着要从床上下去:“小王爷,我真的好了,真的,真的没事了,外面那么大雪,让我出去透透风吧,我快要憋死了。”
铁面无私的定北王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不行。”顾长思索性把书搬到霍尘的屋里来,一板一眼地看着他养病,“老实躺着。”
于是霍尘就不扑腾了,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跟着顾长思看书。
顾长思问他怎么不反驳了,霍尘就嘿嘿笑:“赏雪虽好,赏美人更有风情。”
他眼瞧着顾长思的表情由晴转阴,即将转大暴雨的时候开始伸长脖子在床上哀嚎:“疼、疼疼疼,大下雪天的,伤口就会又痒又疼,好难受啊——”
顾长思那一肚子气就撒不出去了,只能恶狠狠地隔空点他几下:“霍尘,你等你伤好了的,你这些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不把你脑袋削下来我就不姓顾。”
霍尘讨饶地笑,趴在床上看顾长思抖了抖长袖,一手抓着本杂记,一手拢着手炉,手指微微露出,靠在阳光倾泻而入的地方,看书的模样也如入画中,仿佛什么烦恼都消散不见了。
近来定北王府也的确消停,哥舒骨誓的事情随着大雪的落下而没了声息,吃饭时候顾长思问过几次,可长安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就连温知都派人来悄悄打听,摸不准那一言不发的皇帝圣心又跑到哪里去了。
顾长思道:“他那心眼子一天能跑八百个地方,要跟着他跑能累死,告诉于别,别惦记着那点可怜巴巴的圣心了,让他专心照顾他家美人儿吧,我听花匠说运气好的话,过年时就能开第一茬了。”
霍尘喝着鸡汤直笑:“我也想看看。”
顾长思瞪他一眼:“你别。温大人说是不记恨你,据说他家大棚外面立牌子了,霍尘与狗不得入内,你有点儿眼力价儿。”
“伤心啊。”霍尘假模假式地哭了两下,“说起来,小王爷还喜欢那昙花香囊吗?”
顾长思眼皮不抬:“还行。”
“嘴硬。”霍尘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在顾长思拍筷子之前,用眼神在他的腰际暧昧地流连了几圈,“真不喜欢你别带啊,现在小王爷身上除了玉檀香,近了闻就是一股昙花清香味儿,可好闻了。”
顾长思被他这番话噎住了。
风月场上这种话怎么说怎么好听,但这是正儿八经吃饭时候,不用说旁人,他身边就有个伸长了耳朵听八卦的祈安,霍尘一会儿这个香一会儿那个香,搞得他像是个花蝴蝶,走哪扑哪似的。
苍天可鉴,定北王府连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丫头都没有。
顾长思正攒着词儿准备骂他,霍尘轻飘飘地自己转了话头:“说起来,最近小王爷身上越来越香了,是熏香越来越重了吗?”
顾长思:“……”
他刚才想骂什么来着?
思路被打断,他实在续不上了,只好不情不愿道:“有吗?我没觉得,祈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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