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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换一床新的就好了。
处理好床,他回身拿拖把,想着是不是应该下楼提桶水上来。眼角余光一扫,警见窗户和床的夹缝中散着几片纸屑。
它们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摔出来,经过惯性作用,往前扑了一大截。沈苑走过去,才发现散落脚边的不仅是纸,还有一个散了架的木框。
是那幅学生时代的阮泽买下来,带在身边将近十年的对虾。
沈苑只管垂头看,老半天,有风吹起落地窗帘,窗帘起落时扫过被木框压了一半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他才知道弯腰去捡。
触手才知道,那张纸不止泛黄,而且已经发脆。
沈苑本人对它没有什么感情,并且由于一些说不出口的原因,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直面它。
这样的物品,一桩一件在无声述说没有他的那么些年,阮泽的孤独和无望。而这也是沈苑时至今日最不能去碰的一角。
但他也知道,这东西对阮泽来说大概意义非常。
即便今时今日,阮泽已经不再需要某件物品来寄托单恋,可它们依然是需要被小心保存的。
沈苑很小心地先把画框挪开,两手轻轻捏住画纸两边将它缓缓托起,暂时平摊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
然而画纸下面却还有东西——一方被折了两折,半个巴掌大小不到的纸条。相比起刚才那张画纸,它明显要更新,洁白无暇。
沈苑微微蹙眉,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手捡起了它。
书房的地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阮泽被沈苑指过去卷它,着实费了些力气。等地毯卷好,搁在书桌上的两缺啤酒壁上也沾满了水汽。
阮泽两手各握一罐,蹑手蹑脚地进了沈苑在的客房。原本打算吓他一跳,进门却见人在靠窗那边的地上坐着,低着头一动不动。
“阿苑?”
沈苑听见声音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但是没回头,隔了会儿,才在喉咙里“嗯”了一声。
阮泽走过去,声音带笑,问:“怎么了?”
沈苑一条腿平放在地上,另一条腿单膝屈起,上头搁着的那只手里捏着张纸。
泽看见了,心里只是有些奇怪,凑到他跟前蹲下,两个人平视,又问“怎么了?”
沈苑抬眼看他,面色严肃,下巴甚至有些紧绷,眼里的神情……像是有些难过。
阮泽蓦地心里一紧,随手把两罐啤酒放下,去抓沈苑的胳膊:“阿苑……”
沈苑任由他靠过来,也不回避视线,良久才开腔:“阮泽。”
他的嗓音发哑,又因为音调低得厉害,所以有些破音,听着更让人心颤。阮泽跪坐在他身边,沈苑屈起的那条腿已经放下去了,两个人上身几乎紧贴,阮泽往他怀里钻,声音也跟着颤:“我做错什么了吗?”
闻言,沈苑的脸更僵,喉结困难地上下滚动一个来回,他闭了闭眼,将捏在两指间的那张纸送到了阮泽面前。
被折了两折的纸条已经展开,深蓝色的字迹一行行映入阮泽眼帘,同开头“展信佳”三个字一起,一把扯开了他遮掩在一年多以前的秘密。
沈苑只是轻轻捏着,阮泽轻而易举就将它夺了过来,折起来之后握在手心里。他的脸有些红,稍微低着点头,不好意思看沈苑。
沈苑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隔了一会儿,他仲手去揉了揉阮泽的耳尖。
“什么时候写的?”
阮泽小声说:“你知道。”
“我不知道。”
“就……之前。”
沈苑问:“什么之前?”
阮泽说:“咱们,在一起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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